這些是嫂嫂教給我的。
嫂嫂出身于一個妻妾兒女成群的百年大族,用大嫂的話來說,什么牛鬼蛇神、陰謀詭計,她都見過,后宅血雨腥風,完全不遜色于父兄經歷的戰場。
嫁給兄長后,家中沒人玩那些宅斗,嫂嫂閑著沒事,便來找我說教。
我是家里唯一的女兒,嫂嫂幾乎是傾囊相授。
上一世我沒用上那些,有時候想想怪可惜的。
如今,卻是不一樣了。
梳洗完,又叫人套好了馬車。
我帶了青雀和另一個王府的丫鬟銀朱,向外走去。
“沒醉!老子沒醉!還能再喝三大壇!”
正要上馬車,我聽到一陣吵嚷聲響。
循聲望去,只見一輛陌生馬車停在門外,兩個酒樓小二打扮的,從馬車上扶下來個年輕人。
那青年錦衣華服,頭頂的青玉發冠有些歪了,袖口都沾著酒水。
他醉醺醺的下了地,勉強站穩身子,一巴掌扇走了手邊的小二,罵道:“知道老子是誰嗎?靖王是我表哥!太后娘娘親眼看著我長大,我連陛下的面都見過!”
小二捂著臉不敢反駁。
眾人也都好聲好氣地哄著勸著。
我皺了一下眉頭,去問銀朱,“那是王爺的表弟?”
銀朱頷首,“是?!?/p>
我聽說過,薛遂川,出了名的浪蕩公子哥,喜飲酒,好狎技,是秦樓楚館的???。
昨日我與謝淵大婚,薛遂川醉臥美人膝,并沒有回來參加。
謝淵究竟是養了一幫什么親戚在王府上?
我無聲地嘆口氣,徑直爬上馬車去了。
卻不知,薛遂川隔著花樹縫隙,瞧見了我。
那一張玉白嬌嫩的臉龐映在他眼里,仿佛石子墜入池中,朦朧醉意蕩漾著散開,浮現出清晰的驚艷之色。
薛遂川搓了搓臉,扯過一旁小廝,問:“那姑娘是誰?怎么從未見過?”
小廝沒見著人,但認出了馬車,“那是剛過門的靖王妃。”
“靖王妃?”
薛遂川皺皺眉頭,遲鈍地記起來,好像昨天表哥是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