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必是大略比對一下,沒有看出差池就去抓藥了。
能想到這種陰毒絕殺的辦法,必定想一招致命,將自己置于死地。
自己一死,洛嬰寧也就沒有依傍,恐怕也會對她下毒手。
大夫人拿著那張藥單緩緩回到床榻上,折起來塞在枕頭下面,輕輕嘆了口氣。
要為她做打算,起碼撐到雁鳴回來。
想到自從生病府中人的表現,大夫人唇邊泛起一抹冷笑,即使是周姨娘江北流策劃的,有個人也一定知情。
既然一步錯便是步步錯,當初選錯了人,大夢經年,該是到醒來的時候。
那一年,自己十七歲,和嬰寧一樣大。
京城中細雨斜灑,朦朧煙雨色中,她的傘脫手滾落在地。
一個俊雅的白衫青年幫她從雨中撿回油紙傘,雨絲打濕了他的臉頰,劍眉下的桃花眼挑著水珠。
“姑娘,您的傘。”
她被青年殷切真摯的目光打動了,卻忽視了身后等待自己的華貴銀頂紅幔八抬官家大轎。
終究是自己不識人,誤了終生。
以為他是遮風避雨的傘,他卻是落到身上最毒的雨。
烏云像黑幕一樣壓著江府,大雨自九天而下。
江老爺也沒有睡,他立在窗前,看著外面的雨,神色陰沉。
這件事他確實也有份。
當初他非常善于以退為進,最終,得到陳小姐的青睞,以自己從五品的官位,娶了正二品家的大小姐。
他以為自己從此會平步青云,扶搖直上。
無奈他學識雖然淵博,但是辦事能力差,本想指著丈人陳尚書提攜,陳尚書卻清正廉明,不肯徇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