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頌寧睡了一個好覺,等心理師把她叫醒后,她吃了個飯,就去接受民航局的二輪調查。
這次調查和上次差不多,只不過問得更加仔細,又讓她簽了好幾個文件,才把人放回家。
她被劉主任“強制”在家里休息幾天,在自己的房子里待不下去,每一分一秒都會想到項昀。
匆匆地拿了幾套換洗衣服,就去項昀家里待著,也是讓二老安心。
有徐頌寧在家里坐鎮,崔女士上班也打起了精神,項父下課回來,也不至于寂寞了,有人陪他說說話,下下棋。
徐女士打來了越洋電話,知道上海機場有輛飛機緊急降落,她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女兒。
出了特情,不管是當值的管制員,或是不在崗的管制,都會有心理壓力。
為了不讓媽媽擔心,徐頌寧沒說是項昀開的飛機,等項昀的調查結束之后再讓媽媽和喬喬她們知道吧。
徐女士敏銳地察覺女兒的心情不太好,“乖乖,你實話和媽媽說,當天你是不是當值?”
“嗯……是我指揮的。”徐頌寧聲音有點悶,她躺在床上休息,不想起床。
項父去上課了,崔女士和崔予悅去了律所,家里只剩下她一個人。
“乖乖,那你是什么感覺呀?怕不怕?”
“怕。”
“怕是正常的,媽媽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也怕。你做得很好,機長也處理得很好,你們攜手拯救了所有乘客。媽媽這幾天看到網上的輿論,都是清一色地夸贊當時的機長決策很好,就算是調查也不會太為難機組的。”
“我相信他。”
“嗯?”
“哦,我是說我相信機組人員,調查應該很快就能結束吧。”徐頌寧趴在床上,心里一點底都沒有,沒看到項昀本人,她就還是很擔心。
“會的,這次主要是發動力的問題,是機組救了飛機上的乘客。”
徐頌寧和媽媽又說了幾句家常話,掛斷了電話。
她懶洋洋地躺在床上,攤開四肢不想動。
本來就是給她的休息時間,她得好好休息。
電話鈴聲又響了起來。
這次,是項昀的專屬來電聲音。
徐頌寧幾乎是立刻彈了起來,接起了電話。
“昀哥!”
一個簡單的稱呼喊出口,眼睛已經酸了。
“是我,寧寧。”項昀的聲音低啞,整個人疲憊不堪。
機組的調查幾乎是幾隊調查員來連軸轉,同一個問題,可能會問十幾遍,每一遍都要你清楚地解釋為什么要這么去處理,當時有沒有更好的處理辦法,對機組來說,簡直是精神折磨。
特別是機長和副駕駛,來來回回地問他們該如何處理才是最好的,項昀只想回答,他們當時的處理就是最好的方案。
項昀不常叫她寧寧,還是上次她在床上哄著讓項昀換個親密的稱呼,項昀才想到了叫她寧寧。
徐頌寧握緊了手機,知道他受委屈了,剛拿到手機,還要叫她寧寧來安慰她,什么時候這個男人能不這么要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