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的身體顫抖了一下,她緊緊攥著那幾封信,“阿爹他……一個多月前病重,不治身亡了……”
裴昭心頭猛地一震,瞳孔微縮。
她這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秦晚那身素凈的衣裳,鬢邊那朵小小的白絨花,原來是因為父親的離世。
“這……”
裴昭一時語塞,心中涌起歉意,“秦姑娘,節哀順變。”
秦晚搖了搖頭,抬起紅腫的眼睛,“沒什么……都過去了。”
裴昭看著她強忍悲痛的模樣,心中不忍,但還是硬著頭皮問道:“秦姑娘,可我們之前從匠作司那里聽聞,你父親失蹤了,怎么竟然是病逝了?”
秦晚的嘴唇抿得發白,她沉默了好一會兒,才低聲道:“阿爹他自從阿澤出事,就一直憂心忡忡……后來就病倒了,大夫說是心病郁結,藥石無靈……”
“匠作司那邊,自然是為了撇清關系,才這么說的,畢竟讓阿爹急火攻心的事,是關于阿澤的。”
裴昭見狀,心中了然。
她不愿再揭人傷疤,便沒有再追問下去。
問話結束,又隨便寒暄了幾句,裴昭和墨七起身準備告辭。
就在裴昭抬腳邁過那道不算高的門檻時,腳下不知被什么絆了一下,身體一個趔趄,眼看就要向前撲倒。
“小心!”
跟在身后的秦晚驚呼一聲,向前一步,穩穩地扶住了裴昭的手臂。
裴昭借力站穩,心有余悸地松了口氣,轉頭對秦晚道謝:“多謝秦姑娘。”
秦晚搖搖頭,臉上帶著一絲關切,“裴書令沒事就好?!?/p>
剛走出秦家小院所在的胡同,拐上稍寬些的街道,裴昭的腳步卻慢了下來。
她眉頭緊鎖,心中那股揮之不去的疑慮越來越重。
墨七看了出來,問道:“夫人,您在想什么?”
“我還是放心不下,墨七,恐怕得麻煩你費心再去調查一下秦業和秦澤。”
“明白!”
“走吧,還剩最后一戶工匠家?!?/p>
然而,剛走出沒多遠,前方巷口,一道挺拔的身影無聲無息地出現,擋住了去路。
正是蕭崎。
他負手而立,面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午后的陽光落在他身上,非但沒有帶來一絲暖意,反而襯得他周身氣息更加凜冽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