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悠突然捂著肚子站起來:
“哎呀我突然胃痛!你們聊,我先回酒店!”
她抓起包就跑,臨走時還對我比劃口型:上啊!
玻璃門晃蕩著關上,曾袁的耳尖微微發紅。
暮色透過蕾絲窗簾斑駁落在木桌上,他轉著咖啡杯突然開口:
“其實我見過你。”
“上周在奧賽博物館。”
他掏出素描本翻到某一頁。
速寫紙上竟是我站在《星夜》前的側影。
“你看了那幅畫足足四十分鐘,我在對面畫了六張草稿。”
原來那天隔著攢動的人潮,早有人用鉛筆丈量過我睫毛的弧度。
窗外開始下雨,水珠在玻璃上蜿蜒成河。
他脫下風衣搭在我肩上,袖口殘留著雪松與墨水的氣息。
我們共用一把傘跑進雨里時,他護在我外側的手始終懸空著,克制又溫柔。
塞納河的游船亮起燈火,雨中的鐵塔像墜滿星星的玻璃塔。
曾袁突然停步,從風衣內袋掏出一支鋼筆:
“賠你的。”
筆帽上刻著小小的熊貓,和我手機殼一模一樣。
“怎么賠?”我故意問。
他低頭笑了,雨滴順著他的睫毛滑落:
“比如明天當你的專屬導游?”
雨聲漸密,而他的眼睛比塞納河的波光更亮。
我轉動著鋼筆,突然想起半年前那個血與淚交織的夜晚。
原來命運真的會補償你,以最溫柔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