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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過后,陸沉像是瘋了一樣,徹夜守在我的殿門外,寒風(fēng)將他的聲音吹得支離破碎。
他說要補償我,求我再給他一次機會。
我坐在殿內(nèi),聽著他一遍遍地喊著我的名字,聲音從初時的焦急,到中段的懇求,再到后半夜的沙啞絕望,我卻連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出嫁那日,天色灰蒙。
我坐在大紅的花轎里,聽著外面吹吹打打的喜樂,只覺得無比刺耳。
陸沉騎著高頭大馬,緊緊跟在花轎旁,隔著一層薄薄的轎簾,他壓抑著聲音,對我低語。
“若兒,別恨表姐,她只是一時糊涂。”
“所有錯,都記在我身上,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我在轎中無聲地冷笑,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他真以為,這頂花轎里坐的是他心心念念的蘇清若,他還在為他的白月光,鋪好最后的路。
他絮絮叨叨,說起我們小時候的事,說起那片廢棄的獵場,說起他第一次為我雕刻的木兔子。
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鈍刀,在我上一世的傷口上反復(fù)拉扯。
“若兒,以后等風(fēng)頭過去,我會去求陛下,調(diào)離京城,再不礙你們的眼。”
他的聲音里,是滿得快要溢出來的痛苦和不舍。
可惜啊,陸沉。
你說的每一個字,我都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