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棠知道,最下面的一排,度數最低,黎硯聲平時基本從來不會去動這一排的。
她挑酒的時候,黎硯聲目光一直跟著她。見她在那一排酒面前走來走去,不時拿出來其中一瓶看上一眼,很糾結的樣子。黎硯聲能看出來,小丫頭心里還有事情,所以,今晚才會同意她又喝酒。
大約半小時后,林疏棠喝了不到兩杯,就覺得自己有些迷糊,腦子里的話,有些不成句子。
黎硯聲往旁邊煙灰缸里點了點煙身,見她臉頰紅紅的,輕松的笑著開口:“喝的也不算少了,怎么還是這個酒量。”
林疏棠聽他調侃自己,下意識的回一句:“那自然是比不得黎老板海量。”
說完,站起身,走到他身后,彎腰靠上他的肩頭,手指在他胸口打著圈:“跟多少女人喝過,才能練成這樣?”
她臉靠他的臉很近,黎硯聲怕嗆到她,把煙頭在煙灰缸里摁滅。
這個過程種,一直抓住她作亂的小手。
而后,他側頭看向肩頭的人:“說什么傻話?”
林疏棠屬于是酒壯慫人膽,現在什么話都敢說:“難道不是嗎?”
黎硯聲:“我看是我最近太縱容你了,讓你說話越來越沒個輕重。”
他說這話,依舊是眼含笑意,沒有動氣的意思,倒是有幾分自己養的小姑娘開始露出真實想法后的縱容。
林疏棠沒注意到他看自己的眼神,直起身,沒有反駁他那句話。他確實對她好,好到她都擔心自己將來會舍不得放下。
空氣里是良久的安靜,林疏棠看著桌子上的芍藥開口:“你知道芍藥的花語嗎?”
黎硯聲沒說話。
林疏棠兀自開口:“是與世無爭。來是偶然,去是必然,盡其當然,得之坦然,失之淡然,爭取安然,順其自然。”
黎硯聲起身,手環上她的腰,開口:“喝醉了。”
他的眼神太過溫柔,林疏棠不敢去對視。她安靜了一瞬,而后從他懷里出來,看向桌面。
暖黃的燭光下,芍藥花更顯神秘,她拿起桌上的手機,點開fallgra。
曲調挺悲的一首曲子,這種氛圍里放,其實是有些不太合適的。不過,黎硯聲也沒阻止,隨她去了。
下一秒,林疏棠開口:“陪我跳個舞吧。”
黎硯聲沒拒絕,手環上她的腰。
小姑娘應該沒有正式學習過交誼舞,動作有些不成章法。但是并不難看,倒是有一種野性的自由美。
一支舞跳完,黎硯聲從后面環著林疏棠的腰,低頭在她耳邊低聲開口:“不開心。”
他是肯定的語氣。
林疏棠想到最近一直埋在心里的事情,仰頭,而后倔強開口:“沒有。”
黎硯聲卻沒有就這樣揭過的意思。這兩天她的異常,他都看在眼里,明顯就是有心事。
在黎硯聲的認知里,有問題,當即就得解決,而不是放任不管,然后等著這個問題變大,大到難以解決。
他低頭,輕吻一下她的耳垂,哄小孩一樣的語氣開口:“告訴我,為什么不開心。”
林疏棠因為她這個動作,歪頭瑟縮一下,卻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