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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我沒有告訴他……
再打得幾場仗,飲得幾杯酒,舞得幾回劍,便已是十年liu光偷換。
那年冬天極冷,八月便已飛雪。大約是在練兵的時候染了風寒,本來是小病,沒想到居然一日日沈重了。這一段日zi柳三總是蹙著眉tou──對了,柳三,從此江南是少了柳三公zi了──我安wei他:“不過是小病,等到開chun自然好了。”他勉qiang笑笑。他不相信,我知dao,連我自己都不相信的話怎麼能讓他相信。
到暮chun的時候,我上了折zi,把邊關局勢分析得透徹。沈江是將才,且經(jīng)驗豐富,有他屯兵sai上,十年之nei北夷當不足為慮。我在最後寫到:“旦夕難料,臣若不幸,家中諸事還賴陛xia費心。”
重華的回信只寫了一句話:“今君若棄我去者,朕其天命難久耶?”
我微笑著合信。
把送信的傳令兵叫j來,我問他:“平日與京里的文書往來,一來一回最快也要十天,這次怎麼只用了七天?”那人遲疑了一會,回答:“回王爺,皇上已在路上,再有三天便到了。”
原來如此。
遣他chu去,我讓人請來柳三:“陪我chu去走走吧。”
他diandiantou,順手拿過外套給我披上。
我們慢慢地走過營地走上山坡,漠漠平原,惟有這一座無已山孤獨的蜿蜒,聽說是一直連到天山西麓。多年來我早已迷戀上這一派漠上風光。
“好久沒去過江南了。”我有dian惋惜,“不知dao現(xiàn)在的江南是什麼樣zi。”
“當是落花時節(jié),遍地風liu。”
不必回tou,我聽見他話底遙遠的沈湎的笑意。
“沒有了柳三公zi,又怎麼還會是‘遍地風liu’?維揚柳,就只合長在江南shuiruan山溫,邊關苦寒,不是你的地方。有朝一日,此地再沒有長留,你亦不必再長留……”我轉shen看著他。
他yan眶乍紅,微微地側過了tou,忽而開kou:“那年,我坐在明碭山上,到了晚上,山gao月小,真是好景致……──不知dao世上是不是真的有山名長留?翻遍的話,不知dao又能不能找到一個地方能讓你長留?……求不得……不過陪你浪dang五湖,羈旅天涯罷……”
“……這輩zi是不成了,但,若有來生,定許三生。”
他不置可否,淡淡倦倦微lou笑意。
對他一笑,回過tou,百里江山盡收yan底,獵獵朔風穿shen而過凜冽地直撲關nei而去。且看古往今來,wu是人非,天地里,就惟有江山不老!百年世事與shen世,至此都休。我只是忍不住,想再叫一次他的名字──
重華!
醉笑陪君三萬場謝長留番外
花是杜鵑。
紅得啼血,時令一到便an捺不住,急急忙忙舍生忘死拼命綻放,驚心的冶豔。連看的人都不忍了。卻又大約是耗盡了力氣,略一挨著就應手而落。整個兒躺在地上,依舊是攝魂奪魄,不知dao日zi久了會否也就是恨血千年土中碧?
紅顏彈指老,不也如是?
她收回手,yy起shen。
她本不叫應四,就像走在前面那人原也不叫言二公zi。
中山王府的昌邑郡主,父親是今上親叔,大權在握,母親亦chhen名門,如此顯赫,世人莫不仰視。雖是女zi,卻也是父母心tou寶貝,延請海nei名士講解詩文,王爺又親自教授騎she1。閑時著梅花妝,挽墮a鬟,習折腰步,亦是一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