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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陰影落xia,我直覺地閉上yan裝睡。他坐到我旁邊,許久許久,就只聽見他淺淺的呼xi聲……再睜開yan睛時,那支竹蕭就擺在chu2手可及chu1。我試著摸了一xia,再緊緊握在掌心,那上面還留著主人的余溫──想來大約是久慣的aiwu吧?!不知dao他是怎麼看過、摩挲過,然後把它留在雪地里?不知dao最後,他是不是有回tou再看它一yan?也許它也是不舍的吧,那,今後響起的時候會不會更加悱惻?
有dian悵然。
手指hua過竹蕭光hua的表面,停在一個“柳”字上。
“可為逸友,可與映雪?!?/p>
應四突的chu聲,正戳中我心事。
“……原來你也沒睡。”
她輕笑chu聲:“也?”一頓,有dian惋惜:“可惜沒問問他叫什麼名字,是哪里人氏。天xia之大,不知dao有沒有機會再見?”
我也笑:“萍shui相逢,你非要把人家shen家來歷打聽得那麼清楚gan1嘛?天xia之大,還怕沒有機會再見?”
應四眨了眨yan,yu言又止,慧黠地沖我一笑。
嘖嘖,總是瞞不過她呢。何必問何必打探?反正到了江南,一定能再見到他。我想起在洛陽才zi李不作所說的“芝蘭玉樹”──靈均標致,除了維揚的柳三公zi,世間可還有第二人當得?
我站起來,極目遠眺,東方微明,大雪初霽,天gao得迷人,一條蜀dao直盤旋上天際。順著筆畫勾勒著一個“柳”字,遺留在雪地里那一dian溫度直透到心里,我知dao我不會忘記漸去漸遠的一行足跡,就像我會記得耳側的細微呼xi,還有那一人翩若驚鴻,那一瞥yan波liu連……
我再見到他,是在煙花三月的揚州。
隆冬苦寒變了十里chun風,崇山峻嶺換了紅巾翠袖,當天月xia對雪的三人,如今只剩我和他四目相對,倆倆相望。
應四是走到渝州就不肯再走了。
原因很簡單,每個女人終其一生最後也不過就是為了“安定”兩個字,就連應四也不能免俗,這不由得讓我有dian唏噓了。
讓她不愿意再走的,是一個叫阿武的年輕人。
百十來kou的小村zi,說的好聽一dian是結廬在人境而無車a喧,平良心說就是一窮二白,蕭條到連山賊都不會屈尊光顧。村zi東tou第一hu人家門kou有棵半焦的合huan樹,搖搖yu墜的幾間屋zi,連住慣草堂的杜工bu也會為之搖tou扼腕,井臺上一搖就嘎嘎作響的轂轆,院zi里的石磨,門旁的木tou板凳上放著手工有些cu糙的竹a,還有,屋後那一片chunse──叫不chu名字的野花,被人特地找了來種上,日日澆shui、除草、細心照料,終於燦爛地盛放!──在迫於生計的辛苦勞作之外,倒是難得還有這份心思!
一家五kou,父親早已病故,母親苦於yan疾,長男阿武肩負家計,han辛茹苦拉扯弟妹、照顧寡母。平淡一如老套劇目,甚至上不了元宵的戲臺。但應四卻被打動了,他窮、苦、沒讀過書,她都不介意,她看著他的yan神甜蜜得容不xia一粒沙一dao風。在她看來,他心好、淳樸、直率、踏實……細細數來全是優dian。
“我只ai他心無旁騖?!?/p>
她靠著竹籬看花,倒影了一臉繽紛的繾綣笑意。
心無旁騖──那時候我一心一意,百般蹉跎,要的,不也就是這四個字?……可惜沒有人成全……
“還記得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對我說‘青chun都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