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樂心不以為然。”我自己的肉我有啥不敢看的。”
白大褂操著一口濃重的草原口音說:“是自己的才不敢看呢,你這人還正和別人相反,正常人都是敢看別人的不敢看自己的。”
魏樂心訕笑,心說:還不都是因為那280!
白大褂用手術刀一點一點的往下切那塊囊腫。魏樂心伸長脖子直勾勾的盯著,看的直著急,生怕他有一點兒遺留。還不忘側面的提醒了一句,“得把那一坨兒全都剔下去哈。”
白大褂沒抬頭,卻一本正經糾正她,“是剝離!不是剔!”
“一個意思吧?”
“那也不能那么叫。殺豬殺羊的時候才能叫剔肉。”
“哦。”魏樂心閉上了嘴,繼續認真盯著。
不多時白大褂便開始縫合刀口。魏樂心剛才看到手腕上扯開那么大的口子,還以為會有很大的傷口呢,可是縫合以后傷口就縮小了不少,只有那么短短一小截。這才見識到了原來皮膚竟然有那么大的彈性。
魏樂心仍有些不放心。“大夫,剔……剝干凈了嗎?一點兒沒剩吧?”
“放心吧。里面三針,外面四針。明天過來換藥。這幾天別用力,別沾水,一周后過來拆線兒。”
“還得過來換藥啊?我住的挺遠的。”魏樂心一想也沒人送自己過來,就別往這兒跑了。“不就是消消毒嘛,酒精碘伏家里都有,我自己就能換藥。”
白大褂看了她一眼,“那就一周后過來拆線兒。”
“拆線我自己也能拆。不就一剪一拽的事兒嘛,我自己拆過。但是里邊兒那三針你得告訴我一下,那線頭兒在哪兒呢?我咋沒看著呢?”
白大褂兒一抿嘴樂了,帶著濃重的蒙語口音說:“里邊兒還能拆嗎?就拆外面那四針就行。”
“哦哦,對。”魏樂心恍然。接著感嘆說:“手腕兒才這點兒肉就縫了兩層啊,那剖腹產得縫多少層啊?”
白大褂加重語氣。“剖腹產縫七層!”
七層?魏樂心呆愣了一下,本能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一種難以言說的酸楚涌上心頭。跟醫生道了謝后她快步走出了醫院。
魏樂心就是剖腹產。周一入院做手術,周五上午就拆線出了院。她這輩子也忘不了出院那天發生的那件糟心的事兒。
那天寧遠把魏樂心和孩子接回了家,屁股沒坐熱就出了門。魏樂心一個人在家里照顧著孩子,每走一步都會牽動刀口,那種痛感如刀割一般。
下午時,從寧老太太那里剛回來的寧遠也不知發的什么邪火,一進屋就沒好氣的開始挑毛病:“媽說這屋子里哪哪都是灰,跟破廟一樣,她都看不下去了!你上午就出院了,這都下午了,就不能把屋子收拾收拾擦一擦嗎?”
氣的魏樂心馬上和他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