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那我沒聽著。我這兒耳朵有點背了,沒聽著。我才聽老三說,才知道你坐車抻著了?!?/p>
魏樂心看著老太太的兩部面孔,那一刻真覺得脊背發涼。彼時的她不知道以后該如何去面對這樣虛偽的一位老人,對她還會不會再有敬重之心。
這些年來,類似的事情時而有之。尤為可恨是寧遠,一個信誓旦旦要給老婆幸福的男人,多次為了維護自己母親的臉面對老婆大打出手。
寧老太太這個婆婆當的也算是真性情。對于她掛在嘴上那些話:“她做月子我一天不伺候,她生的啥逼玩應兒我也不得意……”老太太一點沒違心,做到了言必行,行必果。
魏樂心臨產前一天去醫院做b超檢查,檢查結果是臍帶繞脖三周,羊水已經明顯減少,已經過了預產期,但是魏樂心的身體卻沒有一丁點兒的臨產跡象,醫生建議破腹產,手術超預約在了第二天上午。
醫生這個檢查結果也不知道為什么就讓寧老太太火氣飆升了。
從魏樂心從醫院回來進后院大門的那一刻起,老太太拉著臉子坐在炕頭上那是小煙一根接一根,罵人的話一句接一句,晚飯也不做,她自己先抑郁了。罵完醫院罵大夫,罵完大夫接著罵魏樂心,就說是醫院為了多騙錢,魏樂心為了自己圖省事兒,能自己生偏要剖腹產多花錢。罵魏樂心是沒人味兒,瓜沒熟硬要摘瓜,孩子還沒到時候就等不及著急卸貨,不配叫做人……
當時魏樂心躺在里屋的小炕上聽著老太太的各種惡意揣測和無端指責,也是努力的克制著自己的脾氣。直到寧遠晚上回來發現魏樂心躺在里屋抹眼淚,而老太太還在那氣呼呼的發泄著,第一次做了一件很爺們兒的事情,和寧老太太當場頂起了嘴并拉著魏樂心立馬回了自己家。
后面的事情可想而知。從第二天魏樂心住院手術孩子出生,直到出院,寧老太太都沒去看過一眼,做月子時更是沒去照顧過一回。
中間倒是去過兩次,但沒抱孫子一下,更是連正眼都沒少瞧。
第一次是一進屋看見了魏樂心在哭就馬上掉了臉子,劈頭蓋臉罵了兩句轉身就走了。
第二次一進屋直奔廚房,嘴里說,我看看你給沒給以晨做飯,做了啥?一掀菜鍋就質問魏樂心,“你這做的是豬食???白菜有那么切的嗎?沒做別的菜???”
面對婆婆的敵意,魏樂心的火氣騰的一下上來了。自己沒出月子老婆婆和二姑姐就等不及把寧以晨送過來讓她照顧,一個人伺候倆孩子,能有一個菜就不錯了,這不明顯找茬兒嗎?
“媽,我還沒出月子呢,這么冷的天沒法下樓去買菜,再說也不放心把孩子自己放家里。寧遠每天走得早回來的晚,我媽家里也是一堆活呢,顧不上我。我坐月子除了小米粥就是雞蛋沒吃過菜,也沒人給我買菜,我拿啥給她做啊?”寧老太太也沒接話轉身就走了。
……
當年,如果說寧老太太這個做婆婆的逼得人窒息,那么寧遠就是那個最后扼住魏樂心喉嚨的人。
扼住喉嚨?呵呵,這句話倒是一點沒夸張。
寧遠確實曾經想掐死她。一雙大手把魏樂心的脖子掐出了兩道淤痕。而起因只是魏樂心觸犯了他的逆鱗,罵了那四個字:去你媽的!
熬到現在,魏樂心只覺得自己的婚姻和愛情是風牛馬不相及。
愛情讓彼此兩生歡喜,婚姻卻讓彼此相看兩生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