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我把小蓮帶回鎮上的賓館時,她整個人縮在角落里。
她穿著我讓助理買來的棉睡衣。
袖子太長,她不敢動,連水杯都不敢碰。
我讓她坐床上,她卻一直跪在地板上,說什么都不肯靠近床鋪。
“我沒洗干凈,弄臟了就不好了。”
我心口狠狠一沉。
助理給她拿了熱水,她手一抖,把杯子打翻。
熱水濺到她自己身上,她一聲不吭,只拼命道歉。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不是想給姐姐惹麻煩的…”
我按住她的肩:“小蓮,你冷靜點,沒人怪你。”
她瑟縮著抬起頭,眼淚滑下來,終于顫聲開口:
“我一直想跟你說的…我不是沒給你寫信。”
“我每次都寫了,還有照片,都是我照的,可我寄不出去。”
“他們不讓我寄,說你會嫌我丑,還說你是大城市的人,不會真的想來看我。”
“后來他們說,小蕓比我優秀,你更喜歡她,讓我別再惦記了。”
她哭得斷斷續續,哽咽著吸鼻子。
“對不起姐姐…我真的寫過好多次信…可你從來沒回過。”
我喉嚨像被堵住了一樣,什么也說不出來。
我怎么也想不到,那個規規整整、字跡工整的信封背后,是這樣一段掙扎與沉默。
“我回來了,”我低聲說,“晚了十年。”
“但我來了。”
“從今天開始,你不會再被人偷名字,偷命,也不會再被賣給誰。”
“我金棠說的。”
她抬起頭,眼睛通紅,咬著唇顫了顫:“我能跟你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