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樂頌》變調(diào)版鈴聲響起,來電顯示為空號。陸沉按滅,抬頭,沈知意已摘下聽診器,正用酒精棉擦拭膜面。她動作精準,每圈擦拭七次,不多不少。
她收起工具,解剖箱合攏,鎖扣閉合。她未看陸沉,也未提電話。她走向門邊,手搭上門把。
陸沉開口:“你父親失蹤前,血型記錄是ab型。”
沈知意的手指在門把上收緊,指節(jié)發(fā)白。她未回頭。
“我查過檔案。你現(xiàn)在的血型,是o型。”
她轉(zhuǎn)身,銀絲眼鏡后目光冷冽:“檔案可以偽造。坐標不會。”
陸沉站起,走近兩步:“但你解剖時哼的曲子,是你母親生前最愛的。”
沈知意瞳孔驟縮。
她未否認,也未反駁。她只將解剖箱抱緊,左臂微抬,腎上腺素注射器在夾層中滑動半寸。
陸沉后退一步,手插入口袋,褪黑素藥瓶輕微晃動。
“第三具尸l,不會等我們破案。”他說。
沈知意推門而出。
走廊燈光冷白,她走向電梯。解剖箱角劃痕在指尖下清晰可辨,像是被某種細長工具撬動過。她未檢查注射器封口,也未觸碰內(nèi)襯縫線。
電梯門開。
她步入,轉(zhuǎn)身面對金屬門。門將閉合時,她看見陸沉站在走廊盡頭,手中握著一份文件,邊緣焦黑,像是從火中搶出。文件封面印著模糊字跡,隱約可辨“1997”與“移植”字樣。
門合攏。
沈知意靠墻站立,右手拇指在解剖箱邊緣摩挲——一下、兩下、三下……七下。呼吸平穩(wěn),l溫正常,但左眼異色瞳仍在震顫。
她低頭,發(fā)現(xiàn)香包仍在左口袋。薰衣草香未散。她指尖探入夾層,紙片仍在。她未取出,只將手指壓在涂鴉上,感受那歪斜的摩天輪線條。
電梯抵達一樓。
門開。
她步出,走向法醫(yī)中心后門。一輛黑色商務車停在陰影處,車窗
tted,引擎未熄。她未停留,徑直走過。
車窗緩緩降下一半。
一只戴著戰(zhàn)術(shù)手套的手伸出,手中握著一支腎上腺素注射器,封口完好,標簽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