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君辭的手段,快、準、狠。
短短數月間,薄家那引以為傲的商業帝國便轟然崩塌。
合作多年的銀行和伙伴紛紛抽貸毀約,薄家資金鏈瞬間斷裂。
昔日巴結奉承的好友也避之不及,不肯出手相助。
薄老爺子見此情景,急火攻心,當場病倒,從此一病不起。
碩大的薄家在蔣君辭不動聲色的運籌帷幄中,以驚人的速度分崩離析,直至宣告破產清算。
而許芷柔的日子,更是水深火熱。
薄靳川失去了財富和光環,他將所有的失敗和屈辱都歸咎于許芷柔。
曾經捧在手心的“解語花”,成了他發泄怒火的沙包。
動輒打罵、言語侮辱成了家常便飯,許芷柔身上經常帶著青紫,眼中再也看不到絲毫得意,只剩下驚惶和麻木。
一個陰雨綿綿的下午,一輛破舊轎車,停在了南苑的大門前。
車門打開,形容枯槁、眼窩深陷的薄靳川幾乎是拖著滿臉淚痕、瑟瑟發抖的許芷柔下了車。
薄靳川的臉上交織著屈辱和走投無路的絕望。
他抬頭望著那高聳的門楣,死死攥著許芷柔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拖著她踉踉蹌蹌地走向門衛。
“我要見蘇棠!”
薄靳川的聲音嘶啞干澀,帶著一種破罐破摔的瘋狂,“讓她出來!我們……我們是來道歉的!”
門衛面無表情,連眼神都吝于給予。
消息很快傳到了正在花房修剪一株名貴蘭花的我耳中。
蔣君辭坐在一旁的輪椅上,翻看著一份財經報紙,頭版頭條正是薄家宣告破產清算的新聞。
他聽到匯報,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只淡淡說了一句:“隨你。”
我放下手中的銀剪,拿起溫熱的濕毛巾擦了擦手,走到窗邊。
透過明亮的玻璃,看到了大門外那對狼狽不堪的身影。
薄靳川焦躁地原地踱步,時不時粗暴地推搡著低聲啜泣的許芷柔。
許芷柔則縮著肩膀,眼神渙散,只剩下被生活徹底摧殘后的灰敗。
我心中沒有什么波瀾。
他們的落魄,是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