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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實在不愿聽他狡辯和回憶過往。
只問:“所以你到底想說什么?”
陳屹川抿唇道:“如果我說我后悔了,你會相信嗎?”
我無言地望他一眼。
“你后悔,與我何干?你勾結燕國,這可是誅九族的重罪,如今我全身而退,我高興極了。”
聞言,他的臉色一寸寸灰敗。
他非要見我一面,原來只是不甘心。
我卻沒有那些閑工夫,再配合他演深情的戲碼。
走了兩步,突然想到什么,我又回頭看他。
陳屹川眼里燃起希望。
我頓了頓,笑道:
“你放心,你在街頭被斬首示眾,以儆效尤那一日,我一定會去送你最后一程的。”
后來,我親眼看著陳家幾百口人,殺的殺,流放的流放。
陳屹川死的那日,天氣晴朗。
他的人頭滾落在地,幾乎滾到我的面前。
看著他死不瞑目的樣子,我長舒一口氣。
柳靈溪假死欺君,本也該死。只是還不等行刑,她便在獄中患上鼠疫,真的病死了。
一轉身,就撞到了人。
我低頭一看,陳初辰有些害怕地看著我。
皇帝憐稚子無辜,于是放了他一命,貶為奴籍,日后只能到別人府里服侍。
他喚住了我:“您能不能讓我進柳家服侍您?”
我看著這與我極為相似的眉眼,心里說不難受是不可能的。
我像我娘,柳靈溪像吳氏,我跟她長得沒有半點相似之處,若陳初辰是她兒子,我早認出來了。
當初我和她同時生產。
她誕下死胎。
那時陳屹川新得美人,對她還十分憐愛,便誆騙她,說我生下死胎,已經把她兒子接進陳家,養在我的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