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鳖櫠鳚删芙^了汪子蘇。
“真的不用?”汪子蘇又問了一遍。
“不用,要是杜康知道的話,你和你爸爸都會很難辦?!?/p>
汪子蘇不說話了,顧恩澤也不在意,也沒有掛斷電話,只等著汪子蘇平復(fù)下來心情。
“顧恩澤,我早就說過——”
“有些事,你說出來的時候,會覺得是一件很簡單的事,”顧恩澤漫不經(jīng)心地打斷了汪子蘇的話語,車窗中反射的屬于他的面孔格外冷漠無情,“但真正操作起來,就是很困難的事了。紙上談兵人人都會,能真正做好決策的人,并不多。”
“即使一年多前我聽你的,要么把杜康送走,要么自己走,只要我舍不得下狠手,也只是會提前讓杜康成個瘋子,對結(jié)局沒有一絲一毫的改變?!?/p>
“而如果我真的下狠手,杜康自然會變得很慘,我也不會太好過,我并不是什么心狠手辣的性格,毀了一個人,足以讓我擔(dān)負起沉重的思想包袱,到那時候,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忘記杜康了。”
“子蘇,我知道你恨極了杜康,你是很想報復(fù)他的,但這件事,我不會聽你的,你也最好不要任性?!?/p>
顧恩澤的語氣并不嚴厲,甚至還帶著幾分固有的溫柔,汪子蘇的后背卻漸漸滲出了一層冷汗,最后連眼眶都有了shi意。
“你還是不是我的朋友——?”汪子蘇質(zhì)問了這一句,又覺得丟人似的,補充道,“我要說,我只是不想讓你一個人孤孤單單地見伯母,你信么?”
“我信,”顧恩澤別開了視線,不再和窗戶上反射的自己四目相對,“但媽媽應(yīng)該會很開心見到一個人的我。”
“她不相信任何感情,臨終前還在對我說,孤獨是一個人最寶貴的財富,不要輕易地打破它?!?/p>
“……”汪子蘇啞口無言,過了很久,他才輕輕地說了句,“反正,你照顧好自己就是了?!?/p>
“我會的,你也要照顧好自己。”
顧恩澤這句話說得情真意切、格外熱烈,倒像是他格外珍惜汪子蘇這個朋友似的。
“老顧?”汪子蘇突然喊了一聲。
“怎么?”顧恩澤含笑問。
“有時候,真想回到過去啊,那時候我開著賽車,你坐在我的車座上……”
“汪子蘇,”顧恩澤再次打斷了汪子蘇的話語,“公路賽車是危險的行為,我并不懷念,也勸你以后不要再做。”
“你老了?!?/p>
“是,你也老了?!?/p>
“你丫真是個混蛋?!?/p>
“謝謝夸獎,你也是?!?/p>
兩人又拌了一會兒嘴,顧恩澤掛斷了電話,發(fā)現(xiàn)光腦上有一條來自杜康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