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飄飄的聲音突然有了重量,壓得林霽月胸腔里的空氣凝固成塊。
她顫聲開口:“薄硯修,是是你嗎”
“是我。”
短短兩個字,如雷霆萬鈞般,朝林霽月襲來,震碎她本就千瘡百孔的心。
“冷落你,是對你的懲罰,三天之內,我不會接你任何電話,別再打了。”
耳膜突然產生奇異的壓力差,她短暫失聰,他后面的話,她聽不見了。
她只記得自己癱在地上,女混混們一個個地扇她耳光,用小刀割破她手指。
整個過程,她仿佛失去了知覺,沒有吭一聲。
雖說十指連心,但她的心,在薄硯修開口時,已經碎了。
割破皮膚的疼,不及他施加給她的萬分之一。
刀每割一下,她就記起和他相處的一幕。
第一刀,她記起,大學時,他不管刮風下雨,都要給她送早點;
第二刀,她記起,他為她買一盒胃藥,冒大雪跑遍全城藥店;
第五十刀,她記起,她出車禍,肝臟破裂,剛做完闌尾炎手術的他,立刻又上手術臺,不顧生命危險,給她捐了肝;
第九十刀,她的記憶開始模糊;
第一百刀,她已然記不清他的臉。
他用整整一百次求婚娶到她,她用整整一百刀忘記他。
一個愛了十年的人,放下他僅僅需要十分鐘。
暗紅的血珠,在指尖上留下蜿蜒的痕跡。
濃烈的血腥味充斥鼻腔,嗆得她幾近窒息。
薄硯修,我不會再愛你了。
永遠都不會——
再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