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用悠悠眾口,把他們最看重的臉面,一層層剝下來,扔在地上踩。
沈家的聲譽,這筆他們最引以為傲的無形資產,很快,就要一文不值了。
京城的天,說變就變。
前一刻,沈家還是人人艷羨的準皇商。
下一刻,天塌了。
茶樓雅間,我正品著新茶。
手下人推門而入,聲音都在抖,是興奮。
“東家,拋了。”
我輕叩茶杯,示意他繼續。
“醉仙涎的價格一瀉
千里,比爛泥還賤。”
“京郊的販子拿它當柴火燒,說燒起來還挺香。”
“城南呢?”
“半個時辰前,戶部皇榜已出,新碼頭定在城北。”
手下人聲音更亮了:“城南的地契成了廢紙,有小販拿來包燒餅,還嫌紙硬。”
沈家的資金鏈,應聲而斷。
昨日還點頭哈腰的錢莊老板們,此刻全變了臉,瘋了般捶打沈府大門。
“還錢!”
“姓沈的,欠債還錢!”
林全和沈家父子慌了。
他們拿著醉仙涎訂單去錢莊,被告知香料一文不值。
又拿著城南地契去抵押,被當成瘋子趕了出來。
他們壓上全部身家的投資,一夜之間,成垃圾。
沈家,完了。
消息傳來時,我正在聽曲兒。
沈玉蓮奉若神明的表哥林全,當夜撬開庫房,卷走最后一點細軟,跑了。
債主沖進內院,我那好姐姐的眼淚又派上了用場。
她哭得肝腸寸斷:“不關我的事,都是他騙了我們!”
哭著哭著,便精準地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我那愚蠢的父母,此刻才如夢初醒,癱在地上,看著空蕩蕩的家,滿眼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