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清晨帶著秋意的清爽,陽光透過梧桐樹葉的縫隙,在地上灑下跳躍的光斑。
姜絮牽著念念的小手站在“陽光寶貝幼兒園”門口,看著眼前色彩斑斕的教學樓和操場上奔跑嬉鬧的孩子,深吸了一口氣。
今天是念念第一天入園的日子。
小家伙穿著嶄新的藍色園服,背著個小熊形狀的書包,書包帶子還沒調好,歪歪扭扭地掛在肩上。
他的小臉皺巴巴的,眼神里滿是警惕,像只被放進陌生環境的小貓,緊緊攥著姜絮的手指,指節都泛白了。
“媽媽,我能不能不去,我不想去幼兒園上學了。
”念念仰起頭,大眼睛里已經蒙上了一層水汽,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我想在家跟媽媽玩,還想等爸爸回來講故事。
”姜絮蹲下身,幫他把書包帶子系好,指尖輕輕擦過他泛紅的眼角:“念念你長大了呀,要去幼兒園認識新朋友,跟老師學唱歌、畫畫,多看看外面的事情,多有趣呀。
”“可是……”念念咬著嘴唇,眼淚在眼眶里打轉,“我怕老師兇,怕小朋友不跟我玩。
”“不會的,”姜絮握住他的小手,語氣溫柔卻堅定,“李老師昨天不是跟你視頻過嗎?她很溫柔的,比媽媽還溫柔呢。
還有很多小朋友,都等著跟你一起玩恐龍玩具呢。
”為了讓念念適應幼兒園,她特意提前跟老師溝通過,還讓老師發了幾段幼兒園的視頻。
可真到了門口,小家伙還是打了退堂鼓。
旁邊也有不少送孩子的家長,哭哭啼啼的小朋友不在少數,有的抱著家長的腿不肯放,有的坐在地上耍賴,場面一度有些混亂。
姜絮看著這一幕,想起自己小時候第一天上學,也是抱著媽媽的脖子哭了好久,心里軟得一塌糊涂。
“這樣好不好?”姜絮從口袋里掏出一塊小熊餅干,塞進念念手里,“這是媽媽給你留的‘勇氣餅干’,想媽媽的時候就摸一摸,放學的時候,媽媽第一個來接你,還給你帶草莓味的酸奶,好不好?”念念捏著餅干,小臉上滿是糾結。
他看看姜絮,又看看幼兒園里陌生的環境,癟了癟嘴,眼淚終于掉了下來:“媽媽,我一去幼兒園上學,你會不會不要我了?”“傻孩子,媽媽怎么會不要你呢?”姜絮的心像被針扎了一下,把他緊緊抱進懷里,在他背上輕輕拍著,“念念是媽媽的寶貝,媽媽永遠都要你。
”她抱著他站了一會兒,直到念念的哭聲小了些,才松開他,幫他擦了擦眼淚:“走吧,媽媽送你進去找李老師。
”念念吸了吸鼻子,還是不太情愿,但沒再哭鬧,只是一步三回頭地跟著姜絮往里走。
教學樓門口站著幾位穿著粉色圍裙的老師,其中一個圓臉的年輕老師看到他們,立刻笑著迎了上來:“這是念念吧?我是李老師,你好呀。
”“李老師好。
”姜絮笑著打招呼,把念念往前推了推,“念念,跟李老師問好。
”念念低著頭,小聲說了句“李老師好”,聲音小得像蚊子叫。
李老師很有經驗,蹲下身跟念念平視,笑著指了指教室里的玩具區:“念念你看,那邊有好多恐龍模型,是昨天跟你說過的霸王龍和三角龍,想不想去看看?”提到恐龍,念念的眼睛亮了一下,下意識地抬頭看了看姜絮。
“去吧,”姜絮摸了摸他的頭,“跟老師進去玩,媽媽下午來接你。
”念念咬了咬嘴唇,終于松開了姜絮的手,跟著李老師往教室里走。
走到門口時,他突然回過頭,朝姜絮揮了揮手:“媽媽,你要早點來!”“一定!”姜絮笑著朝他揮手,眼眶卻有點熱。
看著念念的小身影消失在教室門口,姜絮站在原地,心里空落落的,像少了點什么。
她知道,這是念念成長的第一步,也是她學會放手的第一步,可真到了這一刻,還是忍不住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