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將吃痛,松開拉住竹月的手,捂著自己的眼睛哎呦呦地叫。
葉昭蘇抓住機會,和竹月朝門口跑去。
還未逃至門口,一道清脆的少年聲音從門口方向傳來:“官兵來了!官兵來了!我看誰敢聚眾賭博!”話音還未落下,一個身穿月牙白銀絲暗紋長袍的少年沖開厚重的門簾出現在賭坊門口,背后光影也借著少年的動作擠進來,照亮了賭坊內昏暗的環境,緊接著六個衙役從賭坊門口魚貫而入。
少年身姿修長,馬尾高高束起,長眉若柳,一雙眼眸干凈明亮。
明明還是四月天,少年額頭此刻已浸滿汗水,正扶著門框大口喘著氣,目光在人群里來回搜索著一個身形。
賭坊里的人看到官兵出現頓時嚇壞,全涌向賭坊后院的方向,個個臉上表現得驚慌失措。
怎么突然來了這么多官兵?如果是按“聚眾賭博”的罪名處理,那可是要挨三十大板,一板子下去屁股都要開了花,除此之外嚴重者甚至要發配充軍。
挨板子事小,充軍要命啊!看清來人,葉昭蘇瞬間安心不少。
她隔著人群朝少年揮手大喊:“阿楓!”被喚作阿楓的少年眼神頓時亮了起來,揚唇一笑,露出一顆小虎牙,正準備撥開人群朝葉昭蘇的方向走過去。
葉昭蘇伸手指向背后賭桌的方向,對阿楓喊道:“鳳釵!阿楓!在那里!”徐楓會意,雙足借力縱身一躍,穩穩落在賭桌上面。
桌面上的銀兩早在剛剛的混亂中被席卷得差不多了,就剩一根發釵孤零零躺在中間,他撈起發釵返回已經跑到賭坊門口的葉昭蘇身邊。
“走!”眼神交匯,葉昭蘇對徐楓說完,拉著竹月率先跨出大門。
“你們幾個,好好查查這里。
”吩咐完身邊的衙役,徐楓也跟著出去。
紅日西墜,余輝灑在廣陵郡的西榆正街上,像是灑了一層碎金。
廣陵郡的夜市即將開始,小攤販們在街邊紛紛支起攤子,叫賣聲此起彼伏,混雜著羊肉湯、豬蹄肉、各種蒸糕小吃的誘人味道。
葉昭蘇這才驚覺差不多到了酉時,她和竹月在賭坊里待了整整一個下午,險些沒完成今日的計劃。
三人正悠閑走在街上,一根發釵擋到葉昭蘇眼前。
她扭過頭去看身邊的人,徐楓正嬉皮笑臉地望著她,一副邀功的模樣。
葉昭蘇氣不打一處來,這人怎么還好意思笑?要不是他差點誤了計劃好的時辰,或許今晚都要把她祖父請來贖她和竹月二人了,畢竟爹爹和阿兄此時都不在廣陵郡中。
但若是自己祖父來,就怕不是賭博這一條“罪名”了,算上逃學,甚至還領著徐家公子一起逃學,可真是“罪加一等”。
葉昭蘇自知頑劣,也丟不起這個人,她祖父算廣陵郡中有頭有臉的人物,是當今圣上親封的五品皇商,連永明侯見了都要尊他一聲“葉老太公”。
葉昭蘇差點以為今天要被抓回去跪祠堂了,光想想那個場景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拿過發釵后葉昭蘇一拳打到徐楓的胳膊,不滿地說道:“你怎么才來!你知不知道我和竹月差點都出不了這個門了。
”徐楓又討好似的笑了兩聲,還沒說上話,旁邊傳來若有若無的抽泣聲引得兩人齊齊回頭,發現竹月的小身板一聳一聳,正偷偷抹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