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熊信乃是清靈山煉器堂堂主,他這樣的人,精擅的是煉器之道,突然接了一個以前從沒有干過的活兒,心里別提有多迷惑,本就橢圓的大臉愈發(fā)餅狀,愣問了一句:
“山主,這事是不是應該交給荀長老來做?”
其所提及的荀長老,正是先前開口勸說柳江寧專心商討對敵之計的老者旁邊那位同樣老邁的人,乃是這山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老奸巨猾,智計絕倫。
別人自然不敢在這種檔口抗命頂撞,可他單熊信向來直愣,干不了的事與其做砸,還不如開始前就拒絕掉。
柳江寧冷眼一瞪,“我會教弟子輔助你做事,速速去辦。”
又朝身后守著的其中一位十五六的童子看了一眼,那童子心領會神,跟著單熊信一起離開大殿。
此時殿里還余下近十五人,柳江寧沉吟片刻,把除了堂主以外的所有人都攆出去。
待到只剩下七個人時,柳江寧也不怕癱跪在地上的茅鵬兒聽到,直接開口:
“你五人皆是親身經歷過當年那場大戰(zhàn)之人,如今赤龍門舊部早已站不到山門核心位置,守著這山,便是在給我柳氏自家守,一旦傾塌,誰都逃不脫罪責。
今番被一個不足筑基期的邪祟套去機密,雖是茅鵬兒之過,歸根結底還在我身上。
既然到了這個地步,那便準備決一死戰(zhàn),山在人在,山破人亡。
柳江狶結嬰在即,我等只需守他一兩月,自會受到馳援。你等還有何疑慮?”
此間除了宗務堂堂主曲藝和靈植堂戴笠瑜,還有執(zhí)業(yè)堂荀玉、煉丹堂聞人奉、科監(jiān)堂吉央,皆是上了年紀的筑基巔峰修士,聽罷柳江寧這么一說,各自心里好歹是有了壓船石,“謹遵山主吩咐。”
齊聲罷,柳江寧開始湊近他們一個個吩咐秘密任務,他當年一手率眾家弟子奪了清靈山,經營五六十年不可能一點長進都沒有,平日里罵廢物歸罵費用,真到了戰(zhàn)時,還得齊心協(xié)力守山門。
而癱趴在大殿中央的茅鵬兒卻是真的大吃驚,原來一切都是真的,五六十年前這里真的是赤龍門的地盤,柳氏屬于鳩占鵲巢,得山不正,怪不得一直藏藏掖掖,那如此看來,人家奪回自家的東西師出有名,反倒是清靈山這些人再是激勵憤懣,也改變不了本質是竊賊的緣故。
柳江寧吩咐罷五人,揮手教他們離開,殿里空蕩蕩只剩下他和茅鵬兒一人對。
柳江寧站在他身側,并沒有低頭,而是說了一句:“該你發(fā)揮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