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耐到發(fā)瘋的地步,就往死里拽拔黃毛和黑毛,可拔一根帶來的那種鉆心疼痛哪里是他一個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子能忍受的。
兩個時辰就像是兩年一般長,茅鵬兒面色灰暗,呢喃自語:
“他們會來救我吧?
柳老祖是個慈悲良善的人……
可他那樣高高在上,怎么會關(guān)心我的死活呢?
門里的其他師兄師弟們似乎都瞧不起我…
本命物是扁擔難道是我的錯?賊老天給的啊…
我是不是要死了…
……
如果……順從他會不會有活路……”
大部分人,強硬一時容易,骨氣一時也容易,可真教他多受點罪,多反思反思,或許,都沒那么有骨氣的。
又是一個時辰過去,這洞里變得愈發(fā)壓抑,壓抑到茅鵬兒開始瘋魔揪自己的頭發(fā),揪掉一撮,就很快有新的頭發(fā)長出來,逐漸的,那些頭發(fā)也開始變硬,揪一根都要帶著好多血點。
“吼……啊……”
終于,他崩潰了,他狂聲嘶吼,滿臉淚水,犬牙已經(jīng)露了出來:
“我順從,茍老哥,我順從!
您讓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求您救救我吧,我不想變成陰尸,我不要這些該死的黃毛和黑毛……
您回來吧!
求您說一聲話,我茅鵬兒認栽……”
痛哭求饒,跪地磕頭,四處叩拜,足足持續(xù)了小半個時辰,嗓子都喊沙啞了,額頭都咳出了血印,洞外終于有腳步聲傳來。
茅鵬兒趕忙站起身,眸中晶亮,披頭散發(fā)望著洞口,真見到那個老人身影時,渾身再是疼痛,仍然跪在地上磕頭:
“我認栽,我順從,您教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求您饒我一命,求您饒我一命!”
茍有為斜撇了一眼,視若無睹,將不知從何地采來的白色果子和根莖扔進一處黑洞中,那里頓時火光大起,茅鵬兒才發(fā)覺原來那里藏著一頂煉丹銅爐。
茍有為負手站在銅爐前,沉默良久,大手一揮,茅鵬兒四周的屏障盡去,而后平靜道:“將茶喝盡。”
茅鵬兒怯弱畏縮轉(zhuǎn)了兩圈,慢慢靠近茶桌,幾次欲言又止,最后還是乖乖聽話,將已經(jīng)涼透的茶水飲盡,霎時間,他周身毛發(fā)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退散。
環(huán)看四周,視力恢復(fù)清晰,手腳清靈,哪還有先前痛苦不適。
茅鵬兒喜色浮面,眼珠轉(zhuǎn)動,看了看離自己不遠的洞口,又看了看背對自己負手觀望丹爐的茍有為。
強忍下逃跑的沖動,跪在地上靜靜聽候調(diào)遣。
不知過了多久,當?shù)t中的火焰熄滅,茍有為轉(zhuǎn)過身來,蒼老的面容冰冷道:
“方才你膽敢逃離一步,黃針內(nèi)札心竅經(jīng)脈,瞬時便教你身死道消。”
茅鵬兒遍體生寒,后輩汗毛直立,差一點悸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