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坐了多長時間,天色暗下來,到了黃昏時刻,身后有人拍了拍肩膀,鐘紫言翻頭看去,熟悉的面龐,衣裙換成了素白色。
“我給你傳了那么多信語,怎的一句也不回我?”鞠葵氣惱站在那里,陰著臉憤憤然,那是另一種美。
鐘紫言愣了愣,自儲物戒翻出那銀色小兔兒,其上一行行靈文浮現:
“今日風光無限,出來喝茶。”
“人呢?”
“你是不是被楊花閣的姑娘迷昏了眼?”
“清風子,你怎的不回應我?”
……
“昨天不約,今日總行吧?”
“你這死騙子。”
“裝失蹤?”
“再不出來,我要砸了楊花閣。”
……
“我今日被人欺負了。”
“閉死關?”
……
幾十條靈文,鐘紫言越看越歉疚,“鞠道友,實在抱歉,貧道……”
“全是借口,我不信。”鞠葵往前走了兩步,就地跟鐘紫言并排坐下,河風吹來,他兩條修長的腿蕩漾來去,臉頰鼓著不說話。
兩人靜靜呆著,鐘紫言已經看出了那些靈文中的意思,嘆道:“我一生負人良多,亡妻因我慘死,實無心思再談男女私情,只想振興門楣,不負先輩所托,庇佑門人探尋大道。
鞠道友天資卓越,小小年紀已瞪筑基中期,他日前途遠大,自有才俊癡情追逐……”
說著說著,身旁女子愈發氣鼓鼓,截話吼問:“你這人還真是自作多情,我只不過看著你面善,想交朋友,你還蹬鼻子上臉?你知道我是誰么?”
鐘紫言霎時被吼出那個凄幽語境中,尷尬無言,良久才回應:“那便好,那便好。貧道前兩日心魔生起,體內靈力暴亂,故而匆匆回去閉關壓制,實在對不住道友。”
一聽事因,鞠葵即刻變幻面色,關切問:“真的?”
見鐘紫言不像是開玩笑,他白皙脖頸上揚,嫌棄道:“你這人,左一句‘道友’,右一句‘道友’,讓人提不起親近的心情,活該孤寡一輩子。”
鐘紫言只呵呵一笑,這一刻的他,不再是執掌權柄的滄桑掌門人,而像是剛剛成年的青衣書生。
“我猜你小時候被儒門的臭書生教了不少壞吧,看著還挺有故事呢,講講?”鞠葵不經意般提及。
鐘紫言搖頭道:“往事隨風,讓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