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尤其將目光看向澹臺慶生、申公茂、高鼎等人,見這些頭臉人物一個個扭頭不應,他理解,此時誰也不敢出來做這惡人。
可若是就此罷手,大多真有怨恨的那些人還是會以為赤龍門恃強凌弱,以局勢壓迫他們,這也不是一個心服口服的計策。
于是他飛身入石坪,吩咐宋應星退場,自己拿起煉魂鞭就要動手,宋應星轉頭跪地,滿臉淚汗:
“求老祖饒了他吧,不能再打了,再打我門中可就要失去一位肱骨人才。”
陶方隱搖了搖頭,揮手示意他退下,宋應星見求不得,趕緊起飛上赤龍號前,也隨其他人跪于空中,面朝赤龍號掌門居室,大聲求拜:“求掌門大施恩手,留陶師兄一命吧,東征尚未結束,我等怎能再害自己人謁。”
久久不聽回話,而石坪間煉魂鞭聲又響了起來,一聲聲嚇的各軍觀看之人抖抖嗖嗖,好像那鞭子抽的不是陶寒亭,而是他們自己。
又是七鞭過后,海烈馬靈體只剩下七尺來高,陶寒亭生機幾無,不知是死是活,陶方隱心中苦嘆:“我兒忍住,此般劫難是你種下,為了宗門基業復歸,是生是死看你造化。”
此時位居青龍號當頭的澹臺慶生也出列奏求饒過陶寒亭,接著是高鼎出面:“雖說陶道兄有罪,但也不至于死,老前輩再抽下去可就沒手可收,眼下還有大戰未平,正是用人的時候,還求寬恕些罪!”
“是啊是啊,陶前輩罪不至死。”
“求陶老祖饒過他罷。”
……
各軍多人開始出列請求,陶老祖仍不理會,又是一鞭下去,將那僅剩七尺的本命物抽的靈光全無,哀鳴不絕。
正當他狠心要下重手不教自家這侄兒再受苦難時,東北方向忽有兩道人影冒雪高呼:“求鐘掌門救命,求鐘掌門派兵增援!”
人們目光移轉,之間東北風雪幕里很快飛竄來一高一矮兩個練氣修士,有云舟自動讓開來路,那兩人直至闖入法場石坪外,此時聞聽動靜的鐘紫言也不在居處躲著,閃身現于那二人不遠前。
突入其來的事件教所有人都有些錯愕,鐘紫言皺眉問:“你等是哪里來的,高呼我名有何要事?”
那兩人把身上壓蓋著的鵝毛雪花抖擻干凈,抹整了衣袍,彎腰執禮,“回鐘掌門,我二人是白虎軍三隊統領魯鱗蛟前輩帳下跟從,昨夜后半段千葉山有強人增援,我方不敵節節敗退,我二人領命一路飛馳來求派援兵!”
這確實是天大的事,姜玉洲一生剛強自傲,出兵前也曾自信滿滿,此時竟然遣人來求增援,可見敵方實力著實不好應對,鐘紫言久經戰事,深知此時焦灼心急沒什么用處,頓了三息,緩問:
“你二人喚作何名,可有信物?”
“小的喚作祁連鼠,乃槐山聚寶城人,有信物。”
“晚輩喚作裘木狼,也是槐山聚寶城人,有信物。”
矮個兒的拿出手信和自己的行軍令,高個兒的只拿出行軍令,鐘紫言往后看了一眼,宋應星趕忙從跪著的人群里爬出來核驗,看罷手信面色大驚,后又查了二人身份,確認無疑趕緊將手信教給鐘紫言。
那手信乃是靈書妙筆字簡,做不得假,想必是姜玉洲怕飛劍傳書或信道被人截住,專用這二人快馬來報,看罷字簡,鐘紫言教那二人先去休息,他則拜向眾人:
“事況突發,千葉山告急,此番懲處只能暫時停手,各軍掌事速速往赤龍號議事殿匯集,我等早做計劃,半個時辰后出兵東行!”
說來也是,這事情恰巧趕來,救了陶寒亭一命,陶方隱趕忙拉出一具寒冰玄棺將陶寒亭的軀體裝了進去,受了這般重的傷沒辦法迅速治療,只能出此下策冰封了他,也不知將來還能不能醫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