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盛年一頓。
他注視著傘下的顧婕,視線往下,彎如新月的眉毛,水色一般的眸子,鼻梁秀麗,最后是唇,唇珠飽滿,微微抿著也像是在笑。
他不明白,過去的他為什么會拒絕她的吻。
幾乎是下意識地。
他說出了心里的話:“我想吻你。”
顧婕愣了一下。
她表情凝滯,好半響,她才眨了下眼,像是想到了什么,忽而笑了下:“可以。”
下一瞬。
陸盛年微微彎腰,占領黑傘下的的空間,帶著涼意的掌心禁錮住她的脖頸,低垂著眼,偏頭吻了上來。
氣息炙熱。
顧婕閉目,感知著這個執念的吻,卻發覺,索然無味。
她好像真的……
已經不愛陸盛年了。
她睜開眼,眉眼冷漠,她冷冷注視著近在咫尺、早已染上欲色的面孔,伸手,漠然地推開了他。
感知到推搡,陸盛年急促的呼吸驟然一停,他順著力道離開,呼吸沉沉,盯著顧婕的眼早已情動不已。
他克制著不動,侵略性卻不減半分。
成年人不需要言語。
一個眼神,顧婕便了然,陸盛年對她上了心。
但那又如何?
她和他的結局,從一開始,就是錯的,她早就厭煩了這段求而不得的關系。
顧婕目光平靜地望著他。
陸盛年的呼吸一點一點平緩,直到最后,將唇抿成一條直線。
他像是察覺到什么。
帶著一絲執拗問著:“我吻你了,可不可以原諒我一次?”
夜色下,她忽而笑了下,像曇花一現的曇花,下一瞬,語氣淡漠:“這個吻,我覺得臟。”
說著,她用指尖撫了撫擦唇。
“以后,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了。”
話音落地,她抽離所有情緒,平淡地轉身離開,毫不留戀。
注視著顧婕的背影,陸盛年胸膛驟然一痛,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肋骨,攪緊了僅剩的呼吸。
卻依舊在挽留:“婕兒……”
從前,陸盛年只會叫她顧總、顧婕、還從未這樣喊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