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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承澤半死不活地趴在地上,周若雪穿著一身名牌衣裙,站在旁邊手足無措,臉上第一次出現了毫不掩飾的嫌惡。
她想去扶,卻又怕那滿身的血污弄臟了她。
云澈和云漫哭著去拉顧承澤的胳膊,卻怎么也拉不動一個成年的男人。
迷迷糊糊間,顧承澤想起胃炎時疼得直不起身的樣子。
如此瘦小的林溪,當初居然沒有半分猶豫,光著腳把他從床上拖下來,硬是背著他下樓塞進了車里。
到醫院時,醫生甚至下了病危通知書,是林溪顫抖著手,在所有文件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那些天,她不假人手,白天送完孩子上學,晚上就在病床邊守了他一夜又一夜。
他醒來時,身邊永遠有一碗溫度剛好的粥。
換來的,卻只是他冷淡地一聲“嗯”,和一句“你本來就該這么做”。
可現在……
“承澤,你傷成這樣,卡又被停了,我們總不能就這樣一直待在街上吧?”周若雪尖銳的聲音響起,打斷了他痛苦的回憶。
她雖有擔憂,嘴里卻句句是現實。
他突然覺得,這么多年,他費盡心思和資源將周若雪捧上高不可攀的藝術家神壇,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
原來,一個女人對你的好,從來不是義務。
而他,親手將那份愛,連同她的自尊,扔進了垃圾桶。
背上的傷口火辣辣地疼,可心底翻滾的悔意,卻如同凌遲,瞬間席卷了四肢百骸。
他低吼一聲:“周若雪,滾。以后,別再出現在我面前?!?/p>
周若雪愣住了,似乎不敢相信這個一向對她溫柔似水的男人會說出這種話。
但當她看清他眼中冰冷的決絕時,她所有的偽裝都垮了。
她咬了咬牙,丟下一句“顧承澤,你別后悔!”,便頭也不回地踩著高跟鞋走了。
而他,在云澈的攙扶下,勉強撐著身體,狼狽地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