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記起阮舒沖自己嚷嚷的那些話,她問他,是不是看不起她,是不是根本沒想過真心幫她。當時王沛安沒說話,但他心里回答了,比起幫她,他確實更急于尋找真相。
當初看了些關于阮舒的黑料,聽了點周圍人對她私生活的談論,就給阮舒打上了自認為的標簽,那時的他不就跟這些網友們一樣么?現在刀子飛了一圈,插他身上了,他也知道痛了。
王沛安安靜抽完一支煙,覺得自己挺王八蛋。
起身往外走,剛好其他人也在收拾東西,蔥頭抬頭問:“王隊,我們要去醫院看小蔡,你去嗎?”
話音落,旁邊的女同事立刻將他一拽,蔥頭這才反應過來,自知失言,尷尬地摸腦袋。
王沛安神色倒是平靜不少,默了默,說:“你們先去,幫我買束花和果籃,改天我再過去。”
“好的王隊。”蔥頭忙應聲。
等人走了,大家集體攻擊蔥頭:“你個豬腦子,明知道老大現在無法面對小蔡,你還專在他面前提。”
“是啊,因為那事兒老大現在被傅局停職了,沒看到老大到現在心情還都悶著呢?”
蔥頭真是無意的,他不停作揖:“我錯了我錯了,我真是忘了,哥哥姐姐們,別罵了。”
……
昨晚一場大風,倒是把頂在上空的烏云都吹散了,今天天氣很好,下午快六點了陽光還有些扎眼,王沛安開車去了阮舒家。
她現在戲拍完了,又沒有別的工作,說要在家好好休息幾天,她不出門,兩人這幾日便沒什么聯系。
徐福國死了一星期,所有證據都指向之前幾起作案手法一樣的案件,但關鍵是前面幾起案件到現在都沒有任何頭緒,案件本來一直都給他們二隊在查,出事后,傅局把案子交給了一隊,王沛安心里著急又不甘,但在這件事情,他確實錯了,差點害了小蔡。
按了阮舒家的門鈴,里面沒動靜,剛準備再按,電話響了,是阮舒打來的,王沛安挺詫異,接了,那頭說:“密碼是我手機后六位,自己進來吧。”
王沛安輸入密碼,門開了,進了客廳后,瞧見阮舒正窩在沙發上啃漢堡和可樂,見他進來,直白地道:“對,你猜的沒錯,我就是懶得起來開門。”
王沛安心里冷笑了聲,覺得這女的挺有自知之明。
他在另一張沙發上坐下:“你怎么知道是我?”
“我這兒除了你和外賣小哥,沒人來。”
不知是不是那通亂七八糟新聞的原因,讓王沛安對阮舒心底有些許別扭的歉意,不同于往日的不在意,他竟然從這句話里聽出了幾分自嘲和孤寂。
“找我干什么?”阮舒沒化妝,但有沒有化妝品一點都不影響她的美貌,王沛安甚至覺得她不化妝的樣子更好看,唇色是健康的淡紅,不像之前的烈焰紅唇,跟剛上哪兒吃完了小孩似的,此時多了幾分單純,人看著也沒那么挑剔難相處。
王沛安沒接話,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斟酌。
阮舒也沒催,咬雞腿隔著一段距離望著他,別人說男人認真工作的樣子最帥,阮舒沒見過王沛安認真工作的樣子,但他每回這樣靜思時,還真挺有味道,不知道他穿警服是什么樣。
那晚過后,他們通過電話,現在又見面了,但誰都沒提沙發上的事,好像沒發生過,說話的語氣和相處的方式也一如既往。
阮舒不知道王沛安是怎么想的,反正她沒怎么想,也說不上怎么想的,不過就是抱了下,也算不得什么吧,她拍戲的時候也不是沒跟男演員抱過。
正瞎琢磨著,王沛安突然看向她,從兜里掏出一個東西,推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