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西沉,余暉收攏。
幾顆星子蹦上砂石般粗糙的遠天。
大漠遼闊無垠,唯有孤城四平八穩地端坐其上,高出地面一大截。
人們自發地上到城墻,在各個要道架好重機槍和迫擊炮。
獵人,糧商,廚子,軍火商,雜貨商,投機者,雇傭兵。
不同職業的人們齊心協力,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備戰工作。
男人一枚一枚地彈夾里塞子彈,半天不說一句話。
女人穿著軍靴的腳踏在城頭,生姜似的手指夾著雪茄,在那里吞云吐霧。
食者燕北遲遲不出面,反倒讓人們拋棄以往的成見,自發地聯合起來,共度難關。
當外界壓力大增,共同敵人出現的時候,人就會前所未有地團結在一起,一致對外。
前所未有的強烈危機感逼著他們這么做。
不得不這么做。
吃,或者被吃。
很簡單的一個問題。
在所有人的最前方,兩位年輕人一站一坐。
他們面朝著入夜的天空,還有天幕下涌動的黑暗。
起初出現的聲音。
聲音,聲音,聲音。
聲音仿佛具有某種宏觀的實體,匯聚成擁有巨大力量的浪潮,以其不可抵擋的態勢淹沒地面,躍上高空。
漸漸的,黑壓壓一片厚重的深色緊跟著聲浪向前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