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座宏偉的仙宮之中,再也沒有傳出任何聲音。但越是這樣,這些仙王們的心中就越是恐懼。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那位帝尊究竟是睡著了,還是在用這種方式懲罰他們?誰也猜不透。
冷汗,已經(jīng)浸透了他們的道袍。每一分每一秒,對他們來說都是一場無盡的煎熬。
終于,那個溫潤如玉的聲音再次響起。
“師尊心懷仁慈,不與爾等計(jì)較?!?/p>
秦?zé)o涯看著下方那黑壓壓的一片,緩緩開口。他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一位仙王的耳中,不啻于天籟之音。
眾仙王聞言,齊齊松了一口氣,感覺像是從鬼門關(guān)走了一遭,渾身都快虛脫了。
然而,秦?zé)o涯的下一句話,又讓他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p>
眾仙王的心,猛地一沉。
完了,這是要秋后算賬了。尤其是血無涯,一張臉慘白得沒有半點(diǎn)血色,他已經(jīng)做好了被廢去修為,甚至是被當(dāng)場抹殺的準(zhǔn)備。
只見秦?zé)o涯的目光,在他們身上緩緩掃過,最后,落在了他們乘坐的那些華麗仙舟,以及他們身上佩戴的各種法寶上。
他身旁的金閃閃心領(lǐng)神會,立刻上前一步,搓著手,露出了一個“和善”的笑容。
“咳咳!”金閃閃清了清嗓子,學(xué)著大師兄的語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深沉而威嚴(yán),“我家?guī)熥穑瑒倓倖踢w新居,這仙宮內(nèi)外,還顯得有些空曠。我看諸位的座駕,還有身上這些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兒,都還挺別致的。用來給我家?guī)熥鸬暮蠡▓@,當(dāng)個點(diǎn)綴,或者拿來墊墊桌腳,倒也勉強(qiáng)夠用。”
“所以……”金閃閃的笑容,變得愈發(fā)“燦爛”,“你們懂的?”
什么?!
眾仙王一愣,隨即反應(yīng)過來,一個個差點(diǎn)沒一口老血噴出來。
什么叫座駕?那他媽是我們的宗門至寶,行走的戰(zhàn)爭堡壘!什么叫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兒?那他媽是我們的本命仙器!什么叫墊桌腳?你家桌腳是用仙王器墊的嗎?!
然而,腹誹歸腹誹,卻沒有一個人敢說一個“不”字。
跟身家性命比起來,法寶算什么?沒了可以再煉,命沒了,就什么都沒了!
“懂!我們懂!我們懂!”
天星閣的老閣主,又是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的。他二話不說,立刻將自己那艘由萬年星辰木打造的仙舟,連同自己手上的拂塵,腰間的玉佩,一股腦地全都取了下來,恭恭敬敬地推向前方。
“一點(diǎn)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能為帝尊的仙宮增添一分光彩,是我玄機(jī)子八輩子修來的福分!”
有了他帶頭,其他人哪里還敢猶豫?
血無涯咬碎了牙,忍著滴血的心痛,將自己的“血神舟”和本命法寶“血河圖”也交了出去。
妖神殿主交出了他的“萬妖幡”,九鼎皇朝的皇主,甚至將自己頭上戴著的帝冠都給摘了下來。
一時間,寶光沖天。
各種仙舟、仙器、法寶,如同小山一般,堆積在了白玉廣場之前。每一件,都流光溢彩,威能赫赫,放在外界,都足以引起一場腥風(fēng)血雨。
金閃閃看著那座寶山,眼睛都直了,口水差點(diǎn)流下來。他感覺自己這輩子都沒見過這么多寶貝。
秦?zé)o涯看著眾仙王那副肉痛卻又不敢表露的樣子,滿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嗯,心意到了即可。”他揮了揮手,如同在驅(qū)趕一群蒼蠅,“都散了吧。日后若無要事,莫要再來此地喧嘩?!?/p>
“是!是!我等遵命!我等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