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道看熱鬧的目光投射過來,帶著審視和議論。
小李的臉漲成了豬肝色,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姜窈眼神驟冷。
她直視胡科長,聲音清脆,字字敲在人心上。
“胡科長,你的襯衫,除了模仿國外的款式,還有什么?”
“你的設計,靈魂在哪里?”
“沒有靈魂的東西,才叫浪費。”
“你——”胡科長被噎得滿臉通紅,正要發作。
一個溫潤清越的,帶著港式口音的普通話,忽然從人群后響起。
“這位先生的襯衫,我能看看嗎?”
人群自動分開一條路。
一個男人走了進來。
米色西裝剪裁合體,金絲眼鏡后的丹鳳眼,溫潤中藏著鋒利的審視。
他沒看姜窈,也沒理會胡科長的錯愕,徑直走向“紅星”的展位。
胡科長一愣,以為來了大客戶,立刻換上諂媚的笑:“先生好眼光!這可是我們廠的爆款,最新款式!”
男人拿起一件花襯衫,指尖輕輕一捻。
“的確良。70年代末在香港流行過,現在,狗都不穿。”
他的聲音依舊溫和,說出的話卻像冰刀。
胡科長的笑容僵在臉上。
男人又指向襯衫的線頭:“縫線超過了三毫米,粗制濫造。”
他最后點了點紐扣:“間距不等,扣眼粗糙。”
他放下襯衫,像丟掉一塊垃圾,最后才看向面如死灰的胡科長,做出總結。
“這種貨色,在香港,連進深水埗的地攤資格都沒有。”
全場,死一般的寂靜。
胡科長,社會性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