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絲不屬于臥鋪車廂的寒意,順著被角探了進來。
姜窈的心跳,漏了一拍。
大腦尚未完全清醒,身體的警報已經拉響。
黑暗中,一只陌生的手,正以極其緩慢的速度,探向她放在枕邊的錢包。
是該尖叫,還是反擊?
尖叫會驚動車廂,但也可能刺激對方狗急跳墻。
反擊?她沒有把握一擊制勝。
就在這零點幾秒的權衡間,一只溫熱干燥的大手,毫無征兆地從旁伸來。
精準地,覆蓋在了她放在身側的手上。
然后,不輕不重地,捏了兩下。
是陸津州。
他醒著。
這個無聲的信號,像一劑強效鎮定劑,瞬間擊潰了她所有的慌亂。
姜窈立刻領會了他的意圖——別動,交給他。
那只偷竊的手已經得手,捏住了她的錢包,正準備悄無聲息地縮回去。
就在這一瞬間!
一直靜靜躺著,呼吸平穩得仿佛早已熟睡的陸津州,動了。
沒有預兆,沒有多余的動作。
他的身體像一張被拉滿的弓,驟然彈起。
只聽“嘭”的一聲悶響,是手肘精準撞擊肋骨的聲音。
緊接著,是“咔嚓”一聲清脆的骨節錯位聲。
伴隨而來的,是一聲被強行壓抑,卻依舊凄厲扭曲的痛呼。
整個過程,發生在兩次心跳之間。
“啊——!”
直到扒手那聲再也壓不住的慘叫劃破車廂的寂靜,周圍鋪位上的人才被徹底驚醒。
“啪!”
頭頂的燈被打開,刺目的光線驅散了黑暗。
所有人都被眼前這驚人的一幕駭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