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分配（第2頁）

“你說沒去問問部委人事勞動司？”

“去問人事勞動司？開什么玩笑？咱們這級別，哪有那資格。再說，分配結果已定，折騰也沒用。不如安心培養，說不定真能成材。”

“馬科長，這事兒不好弄，你清楚我們處長梁國強的性格，他特別看重實際經驗，對新人要求特別高。要是硬往里塞人，就算我把他帶過去，他也會把人退回來。”

“他敢！”

馬科長拍了拍桌子，冷哼一聲，隨即話鋒一轉，“彭總，你是總工，技術上的事你最有發言權。思想覺悟高，公司調派你去跟梁國強搭班子，就是擔心技術上的事出紕漏。

今天黃總經理讓我通知你來接人，而不是通知他來接人，就是希望你回去之后讓讓他的思想工作。”

如果梁國強的思想工作有那么好讓，他就不是梁國強了，更不會分配到新成立的直屬工程處當處長。

彭德喜不認為自已能讓通梁國強的思想工作，愁眉苦臉：“馬科長，我們這新成立的直屬工程處任務繁重，梁國強一貫雷厲風行，對新人挑剔得很。你就算給不了我們人，也別給添亂啊，我們這邊真不好安排。”

這幾天除了工資沒漲什么都在暴漲，材料費、人工費輪番上漲，工期又緊，再添個新手，怕是雪上加霜。梁處長那脾氣，你也不是不知道，到時侯出了岔子，責任誰擔？咱們還是穩妥些，別給自已添堵。

“彭總，我沒時間跟你磨嘴皮子。蔣昌海你肯定要領回去安排，他是一月二號來報到的，檔案手續都齊全。今天都三月六號了，拖下去也不是辦法。梁國強的思想工作你一樣要讓，并且要讓通！”

“又是政治任務？”

“你可以這么理解，但別忘了，培養新人也是公司長遠發展的需要。”

“他是高學歷人才，有文化，為什么不把他留在公司技術部？”

馬育才嘆了口氣，推了推眼鏡：“技術部固然需要人才，但一線更能鍛煉人。彭總，其實公司黨委把蔣昌海分配到直屬工程處，還有一層考慮，就是希望你發揚傳幫帶的精神，幫著好好帶帶這個年輕人。”

“讓我帶帶他？馬科長，你這不是給我出難題嗎？梁處長那脾氣，帶新人得花多少心思。再說，工程處現在正是關鍵時刻，哪有閑工夫慢慢教？”

“彭總，關鍵時刻更顯擔當。好好帶兩年，他或許能成大器。等你退休了，也能有個得力助手接班。”

蔣昌海就坐在人事科門口的椅子上，手里攥著那份沉甸甸的檔案袋，能清楚的聽著馬科長和那個看過半百的中年男人對話，卻因為渾渾噩噩一句也沒聽進去。

他對自已能力很有信心，作為國家分配的研究生，他相信自已能應對任何挑戰，只是工作表現好壞而已。

之所以渾渾噩噩，是因為眼前發生的一切，不知道是夢到過還是經歷過，覺得此刻似曾相識。這種感覺以前也有過，但沒有今天這么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