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碰壁而歸的方遠再次出現后,一切都變了。
陸書晴還是有意無意地偏袒他,下意識地為他考慮。
她送我的香水,是方遠最愛的木質香;她買給我的領帶,是方遠在舞臺上最常搭配的款式;她帶回家的茶葉,是方遠有胃病不能喝濃茶而特意選的清淡綠茶。
所有送給我的禮物,最終都會以各種各樣的方式,轉送到方遠手中。
鄰居只覺我們夫妻多年,還這么恩愛,妻子每次出差回家都會給我帶禮物。
他們都羨慕得不得了,回家還會和自己老婆鬧脾氣。
可我每次收到不合身的衣服,或者是不合適的用品時,都能恰好符合方遠的偏好和尺碼。
陸書晴送禮時候的雀躍,方遠收到禮物的欣喜,像一根刺橫在我的心口,多年來傷口已經結了厚厚的痂。
如今這雙皮鞋,卻像是撕開了這道傷疤,讓我的心鮮血淋漓。
結婚前,我也曾是小有名氣的畫家,最大的夢想就是開一場自己的畫展。
可陸書晴說,家里總要有一個人犧牲,家務活更適合我。
于是,我穿了二十年的運動鞋,洗了二十年的碗。
我的身材因為常年勞作,早就走了形。
她不知道,或者說,她根本不在意。
在她心里,我的尺碼,永遠是方遠的尺碼。
心底那點殘存的溫度,終于徹底熄滅。
我看著眼前這個我愛了半生的女人,和她身邊那個我視如己出的女兒,她們和另一個男人站在一起,看起來才像真正的一家三口。
不,他們好像本來就該是一家人。
而我,像一個局促不安的外人,一個多余的男保姆。
“我不是在鬧脾氣,陸書晴,我是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