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1頁）

她眼下青黑一片，白發(fā)盡生。

整個人憔悴得像是老了十歲。

見我醒來，她猛地靠近，不安地攥緊我的手。

“盡白，醫(yī)生都告訴我了……”

她滾燙的淚，一顆顆砸在我的手背上。

“你有凝血障礙……卻還是愿意打了那么多抗凝針，想給我個孩子……”

她幾乎每吐出一個字便要哽咽一下。

“我真是個畜生……我竟然誤會你不夠愛我，不愿意受我和孩子束縛……”

“沈小野勾引我……但我從來沒愛過他……我只是……”

她只是想要一個完整的家。

這句話她沒說出口，但我們都懂。

我緩緩轉(zhuǎn)動眼珠，目光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

一瞬間，什么都明白了。

可事到如今，我卻沒什么原諒她的想法。

“我媽呢？”我輕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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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哭聲戛然而止。

她僵在那里，像被掐住脖子一般，連呼吸都停滯了。

于是我便懂了。

愧疚感如潮水淹沒了我。

眼淚無聲滾落。

“我媽救了你們?nèi)齻€……她救過的孩子不止你們……秦家那兩姐妹也是……可她花在你們身上的心血最多……”

“教你們社交禮儀……送你們?nèi)プ詈玫膶W(xué)校……從不逼你們嫁給我……”

“我以為你們是真的愛我……”

我艱難地?fù)纹鹕碜樱桓实刭|(zhì)問：

“既然覺得受壓迫，為什么不離開呢？”

盛夏瘋狂搖頭。

額頭重重撞在墻上，發(fā)出哐哐的悶響。

“沒有！從來沒有！”

她聲嘶力竭，“不是的！我從沒覺得被壓迫！我知道是你們救了我……救了阿泠和小慈……”

裴泠和葉慈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