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給她請了最好的醫生,也會請最好的營養師去幫她調理身體,但點到為止。顧雪薔說:她受傷不是因為你,無須為此自責。
我沒有自責。顧清霜還想說些什么,卻瞟了眼顧雪薔的臉,又收回了自己剩下的話。
面對沈梨燈,她總是愧疚的。
愧疚中也摻雜了幾分憐憫。
但這些憐憫在昨晚被沈梨燈看穿,兩人有些爭執,準確來說是沈梨燈伸手戳著她的心窩說:那些年我以為你對我的愛實際上是你同情心泛濫?
沈梨燈哭得很悲傷。
顧清霜給她遞了紙。
在那樣悲傷的氣氛里,顧清霜只覺得尷尬。
她看著沈梨燈哭,有些無措,更多的是煩躁,很想吼一句別哭了。
卻在看見她別過臉默默擦淚后,什么都說不出口,只能像個木頭一樣站著。
她們之間的爭執向來如此,是沈梨燈在哭,是沈梨燈在訴說委屈,是沈梨燈在戳著她心窩罵。
而她習慣了沉默。
這一次,顧清霜卻沒有在她的哭聲中迷失,反倒把準備了很久的話說出口:往后,我們還是不要再見面了。
如果你有什么事可以求助顧家,我給你一個助理的號碼。顧清霜說:她會幫忙處理。
這是顧清霜仔細斟酌過的方案。
從上次沈昶的事情發生后,顧清霜就開始思考這件事。
她和沈梨燈過往的人生綁定得太深了,從沈初到沈昶,沈家有什么事慣來要麻煩她,可她自己本身就是個怕麻煩的人。
顧雪薔的話也給她提了醒,有些事情是有個度的。
她現在當斷不斷,往后她不僅要管沈梨燈的事,還可能要管沈初的事。
跟沈家做生意,顧家只有賠錢的份。
以前顧家賠過幾次,顧雪薔把資料集中整理出來給了她,顧清霜以前是隱約有感覺的,但看到紙質資料才知道這些年顧家吃了多少虧。
顧清霜便思考著要在兩人的關系中做出取舍。
她不想再做沈梨燈予取予求的人。
沈梨燈質問她是什么意思?
顧清霜冷冷回答:字面上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