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兮涵由衷地說:我很高興你能跳,比我自己跳都高興。
明驪垂眸,我怕是沒那么多時間。
排演一部新舞劇需要日夜不休地練習,明驪每天幾乎是朝九晚五的上班,一周兩三場應酬,大大小小的會,光是一家公司都快把她的精力分完了,能騰出空來演《荊棘之冠》都是拼命擠出來的時間。
如今更別提要當一部新舞劇的主舞,但這個提議對她來說無疑是致命的吸引力,所以她腦子里已然開始盤算自己之后的行程。
孫兮涵隨意道:反正我還沒編完,你有時間思考。
明驪點頭,誠懇道:謝謝。
孫兮涵別扭地沒回應,等過了會兒突然問:你不準備編演自己的舞劇嗎?
明驪正在喝酒的手頓住,扯了扯唇道:哪有時間和精力啊。
會有的。孫兮涵說:只要想,就會有。
一句話說得明驪心莫名跟著燃起來,將手中的酒杯變成了熱水杯似的,雙手捂著道:希望吧。
明驪也不知道孫兮涵怎么會知道她想編演自己的舞劇,但孫兮涵的這番舉動無疑在明驪心里埋下了種子。
明驪已然開始期待起來明年去跳孫兮涵編演的舞劇主舞,再過兩年,她也能有自己的編演作品。
慶功宴在凌晨一點左右才結束,臨結束前明驪去上衛生間,這才得知今天也是京安大劇院進行年前慶功宴的日子,洗手臺前正好站著兩個大劇院的舞蹈演員,正在討論她們包廂內的氣氛,明驪本無意偷聽,但她們說話聲音不低,絲毫不顧忌還是在公共場所。
所以明驪聽到了沈梨燈的名字。
無非是她在席間長袖善舞,不僅在舞臺上當主舞,更在舞臺下將幾位領導哄得團團轉,人長得漂亮話也說得漂亮,出盡風頭卻惹人討厭。
于是她們開始討論沈梨燈的八卦,主要還是桃色緋聞。
有說她剛進大劇院就跟院長從同一輛車上下來,還衣衫不整的,還有說她以前有金主,結果畢業以后不知為何拋棄了金主選擇飛往巴黎,她們討論了半天最終得出結論,一定是前金主丑。
但另一個聽八卦的忽然幽幽道:咱們院長也不好看啊。都五十多了。
兩人齊齊沉默,默契來一句:這誰知道呢。
明驪在一旁洗手洗了三分鐘,聽了三分鐘兩人的吐槽和八卦,等她們離開明驪才關掉水龍頭,心想顧清霜要是知道她在外邊被人說丑,會不會很生氣?
如此想著唇角微勾笑了下,就聽不遠處身后傳來一聲揶揄:聽墻角這么有意思呢?
緊接著一道倩影出現在鏡子里,穿著緋色長裙的沈梨燈不疾不徐地站在她身邊,擰開水龍頭,溫熱的水流經她的手指。
每一次沈梨燈的出現都非常抓眼,很輕易就能捕獲人的目光,也可能跟她喜歡穿亮色系的衣服有關。
明驪無意與她交談,沒有應她的話擦完手后便往外走,沈梨燈站在原地涂口紅,明艷的緋紅色將她整個人都襯照得光彩奪目,瑩白的珍珠耳釘讓她多了幾分溫潤氣質。
明艷和溫潤兩種氣質在她身上結合的非常好。
沈梨燈一邊涂口紅一邊道:你跟我前金主還沒和好呢?
問得隨意又輕佻,還把剛才別人八卦她的詞用上,這語氣就像是好友之間的閑聊。
明驪腳步頓住回頭掃了眼,鏡子里的沈梨燈跟她真的一點都不像。
一張鏡子里兩張臉,到底是誰以前覺得她和沈梨燈像的啊?!
明驪眉頭微蹙,淡淡道:這似乎與你無關。
關心一下。沈梨燈笑笑:畢竟是我前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