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霜不可思議,不知道她怎么得知的消息:【?】
柳思往給她發了一張黑色白字的請柬,比起祖母去世發出去的葬禮請柬,堪稱粗制濫造。
就像是隨便在路邊的廉價打印店里買的最粗劣的模板,足以看出來主人的不重視。
柳思往問:【他死了?】
一向體面的柳思往連去世這個詞都懶得打,用了最直白的詞匯。
顧清霜猶豫后回復:【還沒有。】
這次輪到了柳思往給她發問號。
白天顧清霜還在路邊想,要怎么跟柳思往說這件事才顯得詼諧幽默,才能讓她們兩個人都捧腹大笑,而不是愁眉不展。
她在腦子里想了很久,到了柳思往問她的時候,哪怕是隔著屏幕她都說不出來。
這種事情難以用詼諧化解。
況且她不是喜劇演員,無法把痛苦用幽默表達出來。
顧清霜在手機上刪刪減減,手指抖得不行,還是沒發出一個字。
之后柳思往等不及打來了電話,問顧清霜究竟發生了什么。
顧清霜輕吐出一口氣,說出自己在腦海里排演過很久的答案:我恨他,所以想讓他在死前給我懺悔,這樣我才能放過這件事,他也同意了。
什么意思?柳思往問。
顧清霜感覺自己快要呼吸不過來了,卻還冷聲道:我說得不是很明白嗎?
他為什么會同意?哪有人還沒死就辦葬禮的?柳思往聲音不自覺變大。
因為我是她最疼愛的女兒。顧清霜說:我威脅他如果他不做,我就去死。
柳思往那端許久沒說話,顧清霜閉了閉眼睛,或許是白日那場淚流得夠久,所以此時已然無淚。
這樣也好,明天在顧柳甫的葬禮上她就可以面無表情地應對一切斥責。
顧雪薔不能背負的罵名,她來背負。
反正她的人生早就爛了。
顧清霜早已準備好應對斥責,今天只是柳思往打個樣而已,她能承受得住。
孰料兩分鐘后,柳思往溫聲道:裝的一點都不像。
顧清霜一怔,柳思往說:顧清霜,你聲音都在抖,哪有膽子做這種事。
顧清霜正要反駁,就聽柳思往淡淡道:又是你母親做的吧,你想替她背多少事?顧清霜,當年差點溺死我的也不是你,我一直都知道。
往事一瞬間涌入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