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顧雪薔冷冷地說:霜霜,這么多年你還是這么自私。
她離開的背影決絕又殘忍,就連給顧清霜留的那句話都很殘忍。
等她離開以后,顧清霜卸掉了所有力氣,沿著墻壁滑落在地。
自私嗎?
或許吧。
顧清霜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才能如顧雪薔的意,除非湮滅自我意識完全做她的傀儡。
但顧清霜還是個人啊。
顧清霜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病房里的,她似乎是缺了覺,在病房里昏天黑地睡了整整一天一晚。
等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清晨,冷陽穿透窗簾折進病房,熟悉的消毒水氣味讓她稍有了些安全感。
手背扎著針,吊瓶里的營養液已經快要輸完了,掌心里的傷痕被包扎過。
又等了會兒,顧清霜自己將手背上的針拔了。
不似那天那般莽撞,但拔針的時候還是看見自己手背上的淤青,都是昨天拔得太快導致的。
顧清霜也察覺不到疼,在床上坐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思緒慢慢歸攏。
正好來幫她拔針的護士來了,發現她已經拔了針便又用測溫槍給她測了體溫,378攝氏度,還是有點低燒。
護士說今天仍舊得在醫院觀察,還問她要不要拉開窗簾。
顧清霜動作遲緩地點了點頭,昨天跟顧雪薔的那番對峙已然耗掉了她所有氣力,她連說話都懶得開口,
陽光照在她身上,顧清霜去拿手機,發現早就沒電了,猶豫后拿著手機指了指充電口,護士一愣。
充電器嗎?護士有點害怕,但還是先給她找了根充電線以后才問:你是不是失聲了?
說著還指了指她的嗓子。
顧清霜搖頭,但一說話就跟被刀片拉了一樣,沒有。
護士松了口氣,叮囑了她一些飲食上的忌口,又給她倒了杯溫水,并好聲好氣地說有什么事就摁鈴,她會馬上過來。
顧清霜只是木訥地點頭,并沒有在意護士的眼光。
等了好一會兒,她的手機才開機,并沒有預想之中的關心信息,大多是工作相關的。
顧清霜挑挑揀揀地回復了幾條,這才看見春柳依昨天發來的微信:【顧大小姐,你又出名了。】
顧清霜回了個簡單的問號。
春柳依:【你被那場雪給埋啦?這么久才回?】
顧清霜:【埋了倒好了。】
春柳依給她發來一張照片,是她那天晚上站在明驪家樓下拍的,還說之前碰巧在明驪家樓下拍到過她的人像是得了什么樂子,專門找人在那兒蹲點,就為了蹲顧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