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讓武威當地官員知道你們皇城司的人在活動。朕懷疑他們有什么事情瞞著?!?/p>
憲和拱手:
“奴婢知道了?!?/p>
然后悄無聲息地退下,腳步輕輕的,很快消失在大殿的陰影中。
而周皇的眼睛漸漸失神,似乎陷入到了回憶之中。
垂拱殿內的燭火明明滅滅。
將周皇佝僂的身影投在金磚地面上,周圍的宮女太監各行其是,臺上的至尊卻像一位孤家寡人。
而皇城之外,各個坊市的夜市才剛剛開場。
琉璃宮燈串沿著朱紅宮墻蜿蜒。
長街被照得宛如白晝。
在街道上,隨處可見一旁的酒肆二樓有琵琶女正撥弄絲弦。
這是就大周京城的尋常夜色,無數達官貴人就在此處消磨著他們的金銀財寶。
而城南的冀王府卻有著與這繁華格格不入的沉悶。
漆紅的大門上懸掛的著“冀王府”的鎏金匾額。
在燈籠下泛著冷光,門房縮著脖子侍立,連打哈欠都要捂著嘴,生怕驚擾了府內的正在商議要事的主人。
正廳里,冀王將茶盞狠狠摔在案幾上,青瓷碎片混著茶湯濺了滿地。
他煩躁地踱著步子,錦袍下擺掃過狼藉的地面,他卻絲毫不在意。
“工部侍郎?”
他猛地頓住腳,咬牙切齒地說道。
“父皇這是把我當三歲孩童耍!監察院掌著百官的把柄,區區侍郎怎么能比,如今竟讓我去管那些磚瓦木石?難不成要我去黃河上修繕河道?”
廳內的幾位官員噤若寒蟬。
為首的是吏部天官周文禮,此人精于算計,早早地便投靠到了冀王的手下。
如今也算是老資歷了。
此刻卻垂著眼皮不敢抬頭。
在他旁邊是大理寺的大理少卿李嵩,他是冀王妃的表親,向來以穩重自居。
現在也緊抿著唇沒有說話。
還有兵部侍郎王奎,是二皇子親手推舉上去的監察院武將出身。
此刻手按在腰間佩劍上,像個悶葫蘆一樣一聲不吭。
這幾位都是冀王在朝中的臂膀,官階最高也不過侍郎,恰是周皇默許的皇子私黨上限。
余下的官員也都是今日來參會的冀王黨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