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溪水邊,威廉找了一個平整的地方,扎起野宿帳篷,內襯牛皮的厚厚帆布可以擋住大部分的寒風。小米莎兒坐在帳篷里面,身下墊著睡袋,她樂呵呵的看著忙碌的哥哥們。
“阿洛斯你去收拾珍珠雞,我來搭篝火架鍋。”威廉吩咐道。
“我!我!我干什么?”小丫頭舉著小手一臉希冀的毛遂自薦。
“小米莎兒負責看誰干得好,拍手鼓勵。”
阿洛斯接過哥哥遞上來的匕首,提著獵物走到到溪邊,開始給珍珠雞拔毛去內臟。威廉則砍了些油松枝,搭起篝火架,又撿拾了許多粗枝以掌中焰點燃,小米莎兒則拍著小手在旁邊興奮地叫喊。
威廉打來河水,刷干凈鐵鍋,然后將鐵鍋架在篝火上燒開水,北地的河水清澈潔凈,算是純天然的礦泉水。從地精頭領那里搶來的鐵劍被威廉打磨的鋒利光潔,他拿著鐵劍削了幾段樹杈做了個支架,又削了兩桿標槍以作備用。不要小瞧了野外的危機,野獸、魔怪、異類強盜,不知何時就有可能突然竄出來,威廉在外出練功的這一個多月里就碰到了不下五六回,當然只能說倒霉的肯定不是他,為那些不長眼的可憐家伙默哀吧。
阿洛斯帶著收拾干凈的珍珠雞回來,威廉用鐵劍把雞肉削成小塊丟進鍋中,灑進適量的食鹽,在旺盛的篝火上烹煮。然后他把帶來的土豆洗干凈,用匕首去皮切成塊狀備用。
鍋里的湯水漸漸升騰翻滾,騰起陣陣霧氣,威廉適時放進土豆塊和調味料,阿洛斯和小米莎兒貪婪的嗅著沸騰的雞湯香氣,圍著篝火笑笑鬧鬧,溫暖的火焰烤的兩張小臉兒紅彤彤的。
看著兩兄妹無憂無慮的笑容,威廉的心靈前所未有的放松下來,前世從未有過的寧靜充斥心頭。他忽然覺得臉上微微一涼,抬起頭望向深沉的天空,漫天的晶瑩雪花,紛紛揚揚的灑落大地。
下雪了啊。
同樣注意到雪花飄落的兩個小家伙興奮地仰著腦袋,驚訝中帶著點好奇的地望著天空,以前兩個孩子雖然也見過下雪,但是他(她)們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只專注于它的美麗,而不是畏懼它的嚴酷。
威廉張開一只手掌,托著落在掌心的雪花,看著它化作絲絲的涼意,心中泛起陣陣漣漪。
北地的第一場雪呵!
鍋里的燉肉熟透了,陣陣香濃的肉香味兒襲來,三兄妹饞的口水直流。兩個小家伙眼巴巴的盯著鐵鍋里翻滾的雞肉湯,小嘴巴兒里喋喋不休的叮嚀道:“好了麼?好了麼?”
“阿洛斯、小米莎兒!開飯嘍!”威廉站起身來,拿出洗干凈的餐具開始為他們盛舀飯食。
碗是木頭雕琢的木碗,叉子是獸骨磨制的骨叉,湯勺是也是木頭雕的硬勺,威廉給每個人的碗里舀了小半碗雞湯,然后用現作的木筷給兩人各夾了幾塊熟爛的雞塊。
實際上雞湯做得并不完美,但很久沒有嘗過如此鮮美的味道的小兄妹,依然稀里嘩啦的吮吸著雞湯,絲毫不顧熱湯的滾燙,直燙得小家伙兒們哎哎幺幺的直哈氣,卻也不肯住口。
威廉笑瞇瞇的看著兩個小家伙,偶爾咂一口熱湯,鮮香的雞湯咸淡適中,麻辣可口,喝下去一陣暖意從胃里升起,傳遍全身冒出些許汗意。
一鍋湯喝的絲毫不剩,肥嫩的雞肉和綿軟的土豆也吃得干干凈凈,小肚子撐的鼓鼓的小兄妹倆,愜意的躺在睡袋里面,撫著肚子直哼哼。威廉則慢條絲溜的把雞骨頭嚼成碎末,一點一點的吞咽下去,他需要補充大量的鈣質,過快增長的軀體需要海量的營養補充。
吃過飯后,威廉刷干凈鐵鍋和餐具,然后收進便攜包里。他把篝火燒得旺旺的,然后拎著伐木斧找了棵合抱粗的油松,開始“哆哆”的砍樹。
阿洛斯也艱難的爬起來,提著鐵劍在殘落的枝杈中找尋寸許粗的松枝,這是個勤快的小家伙兒。至于小米莎兒,體力不足的小女孩兒已經躺在睡袋里,打起了歡快的小呼嚕兒。
雪越下越大,天空漸漸越發陰暗起來,氣溫也越來越冷,地上已經積了寸許厚的雪層,篝火似乎也承受不住這般寒意,在落雪中有氣無力的搖曳,當然唯一的好消息就是還沒有風,否則這鬼天氣恐怕會更加冷厲。
忍受不住寒意的阿洛斯已經躲回帳篷里面,威廉砍倒兩顆大樹后,他看了看天色,感覺是時候回去了。
他將兩顆油松除去樹冠,留了些側丫枝杈,然后把樹干并排在一起,用麻繩綁結實。威廉在專門留存的枝杈上面,排鋪上結實的松枝,然后也用細麻繩扎緊,配合專門留出的豎叉,就形成一個帶頂的小平臺。
威廉又在小平臺上鋪了厚厚的軟軟的松枝,再鋪上睡袋,頂上搭蓋傷備用的帆布帳篷,一個簡陋而又溫暖的雪地行屋就做好了。
他招呼兩個小家伙坐上去,自己則滅掉篝火,并將一應雜物收拾利索,然后威廉拖著樹屋,大步往村子方向行進。而粗大笨重的樹干劃開淺淺的雪層和地面的泥層,并留下深深地印痕,不久卻又被雪花再次掩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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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萵:費倫北方一種類似白蘿卜的蔬菜,葉子帶有藍色的紋絡,塊莖肥大,但是沒有白蘿卜的辣味,吃起來鮮嫩清脆,春夏兩季都可種植,是當地冬季最主要的青菜(不是萵苣)。
調味劑:用一種類似胡椒的果仁和帶有辣味的樹葉制成的麻辣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