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大哥你狂的,我可是早就知道是驢子哥干的。”柏青尤為不忿,現在就有些看不上他大哥的張狂樣兒。
倒是這話令柏松開始翻舊賬,抓過弟弟按在膝蓋上打屁股,“大哥就算了,才回來不知道前因后果,我倒是在家呢你也不跟我說,我看你也狂得很。”
柏青雙手背后捂著屁股撲棱掙扎,“不是我不想告訴你,是大嫂不讓我說……”
同樣姓柏,柏蒼家歡聲笑語不斷,柏恭家卻是沉悶壓抑,連炭盆都像火力不旺,屋里透著一股冷氣。
屋里黑乎乎,只炭盆周圍氤出一圈光亮,照得撥弄柴火的人眉眼鍍上一層紅光。
柏恭看著自家這個大孫子,神色莫名。
因著早年間長子的婚事讓家里蒙羞,對于這個孫子,他一向不咋關心,誰能想到這次竟然會跟馬驢子牽扯上。
馬驢子好吃懶做,光會耍嘴,他自來瞧不上這等人,只是,但凡不樂意老八做主事人的,他也樂得見了面給個笑臉。
自老八媳婦發威把收拾了一回,還借著幾位長輩的威風“以還人情”為借口壓得馬大壯馬驢子不得不勤快人,前前后后忙了好幾個月。
馬大壯倒還罷了,馬驢子那貨,最是偷奸耍滑心眼小,嘴上不說,心里恨不得人去死上一死。
他也不是沒看出來馬驢子的心思,只是,他也看不慣老八家的,何況更樂得見老八為個來路不明的女人出丑得罪人。
原本以為,他給點臉,人前表現出看重,馬驢子就能為他所用,現在看來,倒是他自己被雁啄了眼。
老八和那女人假成親,這事兒他聽說后初時并未放在心上,畢竟,在他看來,人都已經住進老八家,也辦了席面,假變真不過是早晚的事兒。
當時馬驢子說起時,他嘴上如是說著心里卻笑了回老八不夠爺們,人都帶回來酒席都辦了竟是沒把最后的事兒辦成,孬得很。
像他兒子那婆娘,成親多少年孩子有了都能跑,老八這個,打眼一看就不是安分的主兒!
只是這些是他私下心里琢磨,想來馬驢子看出了他的輕視之心,尋常來家說話或是一道進山,話里話外奉承他,外加踩一腳老八。
一兩次沒啥,可十次八次的,他某些隱藏的心思自然被挑起。
加之那個女人手段確實厲害,動手打人不說偏還次次占理,得了嶺上人的稱贊。預感長此以往老八的地位會更加穩固,他便拿假成親這事兒做了筏子,只可惜,弄巧成拙偷雞不成蝕把米。
說來去找人之前不是沒猶豫,只是做了就是做了,結果沒成是他技不如人,能被挑唆是他不夠堅定。
或許,這也是四叔走了這些年,他沒能徹底當上主事人的原因吧。
雖說“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可“天欲禍人必先以微富驕之”,想來,天不欲他成事!
“上次來找你,都說了些啥話?”
柏楊抬頭,怔怔看著人,半響才道:“沒說啥,就問我八叔爺出山那天干了些啥,馬驢子找我說了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