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冷場,柏松過去端起竹匾散毛栗,招呼幾位堂哥一道吃。
柏恭捏了兩顆在手里,笑著打趣:“往年這時候你都上山打柴了,今年是懶病犯了?”
“這不是大嫂心疼我這個小叔子么,前兒打柴冒風了,稀稀拉拉咳了好幾天,今兒才剛剛好轉。”柏松擠坐在柏禮一畔,胳膊肘杵杵人打趣:“老婆孩子熱炕頭的,九哥你竟舍得出門!”
柏禮往一旁挪了挪,瞥他一眼,笑道:“不出門不成啊,再不出門,咱家可就成了放火燒菌子林的罪人啦,一想到沒了菌子林的收成不說還得背鍋,我這心里就火急火燎,拿啥給你侄兒攢家底吶!”
這一通抑揚頓挫,唱念做打俱全的說辭,直接道明來意,柏松如何能沒聽出來,只是,他心里也沒底。
前晚回家,也沒說出個啥名堂,這兩天,大嫂更是不出門了,不是在家里擺弄臘肉,就是圍著腌菜缸轉悠,還念叨著吃暖鍋。
“看九哥你說的,之前馬驢子擠兌大哥我就說他了,那就是條瘋狗逮著誰咬誰。”說著柏松看向柏恭,寬慰道:“大哥,咱不跟那蠢人計較,不然倒顯得咱沒肚量,不值當!”
柏恭迎著他眼神,似笑非笑,盤著手里毛栗,道:“我倒是不想跟那貨計較,就是這燒菌子林的人再不找出來,你大哥我呀,真要頂那屎缸了。”
既然說開了,柏松就想掌握主動權,同時看能不能借機岔開話題,沒成想大堂哥順坡下直接點破,他這下更為難了,對上大堂哥看穿一切的眼神,干笑:“哪能啊,大嫂這幾天愁地吃不好睡不好,咱們又沒做過,哪就能攀扯到咱家啊,再不濟還要我大哥……。”
“有眉目了。”謝燁突然插嘴,風輕云淡道:“只是我這邊把人揪出來,你能做主處理么?”
這話引得在場人紛紛扭頭看去,就連柏松都是一臉驚詫,歪著腦袋繞過矮幾上的人望過去。
謝燁淡定地給爐子邊烤火的核桃翻了個面,好似沒察覺眾人的視線。
柏松是個沉不住氣的,見沒了后話,率先問道:“大嫂,你知道是誰干的了?”
只聽話音就知驚詫至極。
“老八家的,說說看,到底哪個王八犢子干的?”柏恭附和著追問。
“人已經定了,要說證據,當面對質就成,只是……”謝燁轉頭,“現在戳破這層窗紙,你有把握人能愿意認罪賠償?”
柏恭沒說話,面沉如水揣度著:
難道,這人很窮,嶺上很窮的人家也有幾家,但就他知道的,都沒時間去放火。
又或者是外面的人,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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