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強趁熱打鐵,指著馬家未出嫁的閨女厲聲道:“我妹子都成這樣了,你們馬家也得嘗嘗閨女被磋磨瘋的滋味!”,
這門換親必須成,就是天王老子來阻攔也不行!
他說著就去拽人,嚇得馬家閨女尖叫著四處逃竄,馬家其他人上前阻攔。
“好啊,你們馬家寨真當我們白云嶺好欺負不成,那咱們往后走著瞧!”
張強飛奔到院子角落供奉的山神娘娘像處,一腳踹飛香爐灰盆。
“啊,不成的不成的,不能踢……”
馬家寨主事人來時,山神娘娘像雖沒踢倒,可香爐灰盆早已不成樣兒。
張強被人拽著氣喘如牛,眼球充血,眼看就要暴怒發狂。
馬家寨冬日伐木,最怕就是山神娘娘發怒遇見雪崩,因此,每家院子都供奉了山神像。
今兒馬家因著兒女婚事,被張強踢了供奉的香爐灰盆,沒準得罪了山神娘娘,一個不好,今兒冬天整個寨子要遭殃。
事關自家男人性命、家里生計收成,再無人幫馬家說話,馬家寨主事人和柏蒼當面斷了這門婚,且讓春水帶走嫁妝,不夠的馬家補上。
“陪嫁都要回來了?”柏良驚訝,出口的話尾音拐高的不少。
“嗯,用過的沒要,折成了現銀,嫂子說下次出山帶妹妹一道去,在醫館找大夫瞧瞧,買點補藥。”
見劈的竹條夠下晌編,柏良拍打衣服,“下晌阿蒼他們回來我再上來。”
這個八弟妹不簡單,他得回去跟爹商量商量,慧兒的親事先放放。
眼下這光景,能說的都是些棒榔梨核茄列根,沒一個能看過眼的,過個兩三年,在嶺上給慧兒說親也不是不行!
下坡回家時,路上遇見端著木盆從河道回家的婦人,柏良還沒開口,婦人倒是先問候。
“良哥回來了,去阿蒼家了?”
柏良雖不是很適應,還是笑著應話,“是哩,弟妹洗衣裳回去啊。”
一人上坡,一人下坡,笑著點頭交錯而過。
走了幾步,柏良回頭,望著大踏步上坡的背影心里納悶。
山里男女大防的規矩雖不是很嚴格,甚至,有些人還……可往常這些婦人見著他們這種漢子,不說躲著走,但絕對不會開口問人,都是低著頭勾著背像做賊一樣匆匆走過,今兒倒是膽大!
回家剛進院門,見他爹在廊檐下,笑道:“知道我回來了,早早出來迎!”
“呸!”柏峻遠遠啐他一口,看著天色問道:“咋去這久,阿蒼忙啥呢?”
“沒在家,就阿強忙著劈竹子編背簍呢,我搭了把手。”
柏良說話的功夫環視自家院子,兩邊蓋的廂房占了好些地兒,又是柴棚驢棚的,菜園子被擠得丁點大兒。
“阿蒼家院子收拾的好,菜已經長起來了。”
柏峻用煙槍指著自家菜園子笑,“阿蒼媳婦會拾掇,連帶慧兒也學了不少,那韭菜你看,長得就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