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大兒子絮叨,張老頭聳眉搭眼看著手里布袋,別的不說,這次買回來的米就不咋好,摻得碎米也太多了。
“你們沒去珍饈樓?”
白云嶺往珍饈樓送了多少年的野物了,雖上個月柏蒼已經出過山,可那次的野物就一頭大豪豬幾只小崽子,才夠珍饈樓開幾桌?
張剛瞅了他爹一眼,拿起小杌子往人跟前湊了湊,低低道:“爹,我看恭哥和珍饈樓估計鬧掰了。”
這次他們出山去懷安縣,晌午前到的,太陽恁大,也不說找個客棧小店休息一下,直接去草市。
中間幾天,柏恭倒是出去過好幾回,可是,回來也沒說野物要往哪賣,最后剩下的野物半死不活的,還是縣里的冤大頭擺闊,全部買了!
“我看啊,柏恭哥在縣里人脈關系真不咋地,上次二弟跟著柏蒼出山,不是還在屠戶家歇腳么,這次柏良他們幾個就住在屠戶家,說不定野物就賣給了珍饈樓。”
講到最后,張剛滿腔埋怨。
還是一個寨子的呢,出去也不知道照顧一下自己人,真是勢利的很!
張老頭心里也不大舒坦,自家以前與柏蒼家關系再差他都不擔心,總歸有二兒子在,柏蒼還能虧待他家不成?
現在卻是不行了,要是柏恭真不如柏蒼……
“柏恭就沒說啥?”張老頭心里琢磨,總覺得柏恭不是忍氣吞聲的人,吃了這多癟能風平浪靜當做無事發生?
“說啥?”張剛撓頭,想著回程恍然大悟,“進山前柏良去上南坡村,要大家在林子歇腳等一等他,柏恭哥發火了,兩人吵了幾嘴。”
也不算吵,就是兩人蹭了幾句,最后柏恭先行進林子也沒等人,倒是跟柏良住殺豬匠家的幾人留下來等,后面才追上他們。
張老頭停手,抬頭定定瞧著面前的人,好似才剛認識一般。
張剛納悶,摸臉疑惑道:“爹,咋了,我臉上有東西?”
張老頭沒說話,渾濁的眼睛閃過利光,盯著看了十幾息的功夫,再低頭時強硬道:“日后你跟著柏恭他們常進山。”
啊?
見他爹神色,明顯是沒商量的余地,而他娘又不斷給他使眼色,張剛瞬間感覺天雷滾滾,道道都劈在他頭頂。
要知道,他以前從不進山的,打柴這種活有弟和他娘,至于打獵,他爹擔心他被野物傷了,都是二弟跟著柏蒼一道。
現在要他進山,這……張剛心有戚戚,卻還是惦記著別的事兒。
與他不同,張強卻是充滿干勁。
柏良回來知曉張強和他大哥已經分家,帶了銀子上來堂弟家。
張強、春水現在都住在柏蒼家,不過已經計劃蓋房子。
只是算著時間,蓋起來得個月,趕在入冬前蓋好已經算是快了。
“阿良哥,麻煩你了。”張強感激地接過布袋,這里面是他唯一的家產。
當然,如果還債后還有得剩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