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可寶貝這些木樁子了,你別亂碰。”柏松邊說話邊挽袖子,還不忘給自己找補,“炕上褥子被面都換干凈了,你得洗干凈。”
柏蒼若有似無點頭,微微前傾,亮出脊背。
看著凸起的肩胛骨,柏松沒了聲音,他家日子不差,可大哥好似從來沒壯實過。
他一直都知道大哥不容易。
娘自打生了弟弟身子就不大好,爹一走,更是下不來炕,大哥既要打獵換錢買藥買糧,還要照顧家里。
那時候,嶺上就有人說娘這樣還不如一去百了,省得拖累大哥。
大哥跟人打了一架,最后才知道話頭是大伯家傳出來的。
自那時起,大哥就沒再松口不當主事人。
他向著大堂哥,有人說他白眼狼,說他不知好歹,也有人夸他腦子靈識時務。
他只是想借機打探大堂哥他們的消息,并非真的覺得大哥沒法當主事人。
畢竟大堂哥比大哥年長,且爹之前也帶大堂哥出山,萬一山外跟爹交好的那些人真看好大堂哥,有他在大堂哥那邊,即便大堂哥當了主事人,自家也算有條退路……
“大哥,你待大嫂好點。”
身后的話音很低,低的柏蒼以為是錯覺,身體僵硬,隨即又放松,故作輕松道:“怎么,怕人跑了?”
“嘁,我怕你配不上人!”柏松丟下粗布,套了專門搓澡的“澡巾”。
脊背好像被粗樹皮劃過,柏蒼躲道:“啥啊,這么糙?”
柏松朝他伸手,手上套著麻繩織成的手套,顯擺道:“大嫂專門做的搓澡巾,搓了很干凈。”
見上面疙疙瘩瘩,柏蒼心道:能不干凈么,虧得他不是細肉皮,不然皮都得搓下來!
“你大嫂呢?”
“和翠兒去河道摘菜了。”
山芹菜正是旺的時候,而且河道多長蒜苗,謝燁不僅摘山芹菜,還要把野蒜苗連根挖起帶回去種。
柏翠雖不理解滿山的野蒜為啥還要在院子種,卻依然愿意幫忙。
河道里忙碌的婦人不少,搗衣裳的,淘澄麥子的,采野菜的……
“咋不見小慧啊?”有婦人過來問道。
柏翠起身四看,真沒見到人,笑道:“估摸去別處了,嬸子有啥事兒?”
那婦人搖搖頭,又看了看謝燁,挎著籃子晃悠悠往上游人多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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