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嶺山民,在思想觀念、生活習慣等方面有很多問題,但不可否認的是依舊保留淳樸的心性,就像馬大壯家,為啥他家男人不打獵靠馬氏一個婦人過活,日子雖比其他山民差,但也沒餓死。
就是因其他人家的照看。
像這柴火,得去山里砍,就馬氏那瘦弱樣哪能砍大柴?
別家新砍了柴火就給他家送,一兩捆不算多,但今兒你家送明兒他家送,馬家柴火是少,可也夠做飯燒炕用。
秋天冬天的獵物打了肉能存得住,各家基本都做咸肉臘肉以備賣錢,可內臟骨頭什么的,也會給馬家贈點,春夏之際馬家更是能天吃一次鮮肉,這些都是白云嶺其他人家照拂送的。
他們時常說的一句話就是“總不能眼睜睜看著馬家餓死凍死”!
馬大壯純純是又懶又饞,爹娘在世時慣出的毛病,馬驢子有樣學樣,二老過世兄弟兩就這么靠著白云嶺其他人家的照顧過活。
馬大壯三十上娶妻,還是馬家隔房長輩看不下去拿糧食跟黑熊寨換了馬氏。
在謝燁看來,馬大壯是被他爹娘慣出來的臭毛病,馬驢子是學哥哥長歪了,根本就沒有靠自己勞作生活的概念,也是白云嶺各家慣的,讓哥兩有恃無恐。
聽謝燁的話,柏松詫異,捏著筷子顧不上吃,道:“你說他故意磨蹭拖我們后腿?”
“昂,一次兩次你們有耐心等他,時日長了自然是不想帶他,這不正如了他的意么!”謝燁喝一口粥,淡淡道:“我就不信老虎猛獸真來了,他還能磨蹭著不動。”
柏松撓臉,突然拍桌子道:“我說他怎么起初還死皮賴臉跟著我們往近處去打獵,后面就不去了,原來為了摸清附近對子房的地兒好偷吃。”
對子房里有存糧,供他們打獵歇腳時吃用,難怪這些年近處對子房存放的米糧莫名其妙變少,原來是馬驢子搞得鬼。
謝燁看向柏蒼,見人眉眼不動,好似沒聽到這話,便同情地看向柏松。
估計也就這孩子被蒙在鼓里,稍微知曉點事兒的估計早就猜到了。
對上她眼神,柏松炸毛,“好啊,大哥你們都知道就哄著我。”
“你知道了能咋?”柏蒼話音平平,趕在弟弟反駁前說道:“和人打一架,有什么用?”
柏松泄氣,別看馬驢子比他大十幾歲,甚至比大哥還大,可他倆打架不在少數(shù),隔三差五就打。
不是給堂妹出氣,就是單純看馬驢子不順眼,甚至有時候他生大哥的悶氣都會找馬驢子撒。
主要也是馬驢子身量矮,瘦的跟猴一樣,還不干活沒力氣,不然就是換他被打了。
見大哥低眉垂目吃飯,絲毫不放在心上,柏松嗤氣,挪了挪凳子靠近柏翠,伸頭過來道:“大嫂,你有沒有辦法治治他?”
謝燁吃著饅頭斜眼覷他,不接話茬。
見狀,柏松腆著笑臉捏了一個饅頭遞過去,諂媚道:“大嫂,之前是小弟有眼不識泰山,還望您老大人不記小人過,小弟在這給您賠罪了。”
謝燁不接饅頭,卻是開口了,“真服我?”
“服,肯定服。”柏松重重點頭。
謝燁拿過饅頭重新放回小竹匾,道:“你得讓他疼在肉上記在心底。”
“咋說?”柏松虛心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