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著柏松卻是提點道:“打蛇打七寸,去把你拉柴帶回來的麻繩找來。”
張強家相對于柏家,在上坡處,四人去時雖要爬坡,柏青柏松卻是雄赳赳氣昂昂!
沿路遇見的婦人知曉他們去張家,有心想去看,又畏懼于自家男人,只眼里露出艷羨。
謝燁神思一轉,笑盈盈勸道:“嬸子一道去看看吧,別的不說,就春水這事兒一個處理不好,影響咱們嶺上各家給孩子說親哩!”
“再說家里現在沒女娃,不保證日后沒啊,總不能咱家女娃日后在婆家受委屈了都沒個章程,誰的孩子誰心疼啊……”
被她一通忽悠,跟著一道去張家的隊伍越發龐大,以至于進院子時,屋里男人透過窗戶看到這陣仗都驚了。
“咋,咋了這是?”
男人都涌出屋子,也就麻老頭幾個年紀大輩分長的長輩穩穩坐著。
謝燁目光從打頭的張老頭身上掠過,落在一旁唯一的婦人身上。
她自覺神色溫和,甚至嘴角眼梢都彎出了弧度,可有人覺得她是來者不善,擋在了兩人面前。
柏松知曉大嫂還不認識人,連忙道:“三堂哥,大嫂沒帶鞭子。”
他這一開口,所有人目光都落在謝燁的手里。
謝燁尷尬,她是沒帶鞭子,卻是拿了麻繩,而且還很粗!
微微轉頭看一眼“好隊友”,送上個人畜無害的笑臉,恍然大悟道:“是三哥阿,來家這久還是頭一次見,三哥,勞煩讓一下,我來給張大伯和伯娘送東西。”
柏寬將信將疑,遲疑著沒動腳。
張老頭卻是硬氣地站出來,“我家啥都不缺!”
“不缺是不缺,可這就是您家東西,合該在您家。”謝燁說著雙手遞上麻繩。
麻繩老粗了,是五根大拇指粗的麻繩合扭在一起,跟尋常婦道人家手腕粗細差不多,看著就結實,盤成一圈圈繩頭處還捆了一個結。
只是明顯有斷根處,毛糙且分散。
“喏,你家女婿給您二老的孝敬。”
閨女從夫家帶回娘的東西,可不是女婿的孝敬么!
一根麻繩,若是沒斷,這般粗還能賣個二三十文,可這根斷了的爛麻繩,哪稱得上什么孝敬?
在場的人都變了臉色,不同的是,有人事不關己看樂子,有人若有所思,后排的人還在踮腳探頭往來瞧。
張老頭臉色很是難看,當然,他自打出門時就沒帶好臉色。眉眼間是濃的化不開的焦躁和氣悶,抿成一道線兩側下垂的嘴角昭示著此時正在壓抑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