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班之后,吳陽平和池逸成了同桌,熱血莽撞重情義的他立誓要好好帶著池逸這只小綿羊走完待在莊逵的最后一年。
首先,最重要的一件事。
“階級制度總該知道吧?”
吳陽平在白紙上畫出階梯,“我們學校是以成績劃分班級。”
──他得讓池逸熟知關于莊逵一切從不擺在明面上說,卻深入人心的一系列隱形規則。
“高三總共十二個班。”他在紙面上畫出四格階梯,隨后提問,“你覺得我們應該待在哪層?”
池逸正處于二班班級,以成績來分班的話,他們班的階級應該僅次于一班。
所以他伸手指了指第二高階梯的位置,“這層嗎?”
吳陽平意料之內地笑笑搖搖頭,而后筆頭繼續移動著,他在最底層──第四層的地方畫上星號,“我們在這里。”
“可是,”池逸不解,“上面還有三層。”
“上面三層是一班內部在競爭。”吳陽平提筆畫了圈大圓,將前三層階梯圈在線內,接著延伸出一條線,在線尾的空白處寫上“一班”。
一班──莊逵所有學子擠破頭都想進的優勝班級。
吳陽平似乎很樂于解答池逸的疑惑,接下去又丟出問題,“你再猜猜,一班以什么來當作排名的依據?”
“你剛剛說的,學校以成績分班……”池逸沒什么底氣,總感覺答案沒那么簡單,“是成績嗎?”
“對一半。”吳陽平在第三層的位置寫上‘成績’二字,“在一班要是空有成績沒有背景的話,是隨時會掉回二班的。”
“不過掉回來的同學通常精神狀態都不太正常,在二班同樣待不住,等到下一次月考就會繼續往下掉。”
吳陽平人如其名,陽光活潑有朝氣,自入學以來便一直待在二班班級,成績平穩,排名從未往下掉過,卻也沒想過向上升。
以網上的話來解釋則是──與其跟隨社會期望堅持奮斗,不如選擇躺平,無欲無求。
他知曉自己在一班無法安穩度日,那還不如安逸地待在線外享樂,畢竟在圈外的環境中,他已經佇足于最高峰了。
“剩下最高階的兩層就很好解釋了。”吳陽平特意用橡皮擦了擦第一層階梯,又重新畫了一回,將頂層階梯的高度調高,“第一層是斷層。”
“剛剛站在講臺上的那位學生代表你還記得嗎?”
“記得。”池逸點點頭,“崔然亦。”
“對對對。”吳陽平看上去十分欣慰,“崔然亦有個雙生子弟弟叫崔然邇。”
“崔然邇的在校成績單拎出來連末尾的十二班都進不了,但他仍然是一班的固定班底。知道為什么嗎?”
池逸當然不明白原因,“為什么?”
第二層階梯有了名字──背景。
“十年寒窗不如投個好胎。”吳陽平扔下筆,兩手撐住后腦勺,上身松散地朝椅背靠,“雖然我也挺羨慕的,但老實說,他姐要是沒了,他會從第二階一路摔進谷底。”
“現在知道誰站在第一層了嗎?”
池逸:“崔然亦?”
“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