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溪淡淡道:“不用了。”
江淮安一怔。
宋晚溪露出一個慘笑,嗓音嘶啞:“算了,就這樣吧。”
事到如今,她沒有資格恨這個恨那個,也沒那個力氣了。
她唯一能永遠恨的,只有自己。
這頓飯沒吃完,兩人就提前告了別。
宋晚溪起身時踉蹌了一下,失魂落魄的離開了。
在離開前,我飛快對若若說:“若若,告訴爸爸,不是他的錯,要他不要自責,就說……是干媽讓你告訴他的。”
說完,我就飛快跟著宋晚溪離開了。
宋晚溪一直在往前走,我看到陰沉的天色,猜到可能要下雨了。
不斷在她耳邊說:“宋晚溪,你的車在那邊,開車回家吧。”
“都已經過去了,我們不要再耿耿于懷了,好不好?”
“宋晚溪,你現在連我的話都不聽了……”
直到天邊轟隆一聲,一道驚雷乍然炸開。
宋晚溪才像是回過神來,卻沒有再開車,而是打車回家了。
車行到半途,雨就嘩啦一聲落了下來。
司機進不去別墅區,宋晚溪在大門口下了車,雨珠打在她身上,她卻渾然不覺。
一步一步地彷如行尸走肉般,走回了家。
她沒有換衣服,就這樣濕著躺回床上,側頭看著我的照片。
我的衣服沒有味道以后,我的照片就成了她的慰藉。
她摸著照片上我的臉,啞聲說:“謹修,如果七年前我真的死了就好了,那是不是現在我和你還有爺爺已經團聚了?”
我看著這樣的她,仿佛自己的心也跟著裂開,啞然無言。
她將頭埋進照片里我的肩窩里,悶聲說:“我快堅持不下去了,怎么辦啊顧謹修……你救救我吧……”
淚水滑過她的眼角,沾濕了她的照片。
我看著她逐漸顫抖起來的肩膀,快忘了這單薄脊背多年前背起我時的沉穩了。
現在看上去卻是那樣單薄,好像隨我變成了一張白紙。
我也只能睡在她身邊,悲傷的看著她。
宋晚溪睡了很長很長的一個覺。
鬼是不會睡覺的,可我看著她,居然也不知不覺跟著睡了過去。
“謹修?”
我聽到有人喊我,轉身,就看到宋晚溪站在我身后,眼眶紅紅的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