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開始抗拒謝聿懷的擁抱,眼神里不再是依賴,而是復雜的、讓謝聿懷讀不懂的抗拒和……羞恥。
她開始刻意回避他,拒絕和他同處一室。
或許是他讓她想起了那些不堪的經歷,或許是他們之間曖昧不清的關系再次傷害了她,或許是……他不知道。
最終,她選擇了最徹底的逃離——獨自一人遠赴美國茱莉亞音樂學院留學。
謝遙的離開,帶走了謝聿懷世界里最后一點溫度和賴以生存的氧氣。
嚴重的睡眠障礙和強迫癥幾乎控制了他。
沒有謝遙在他身邊,他根本無法入睡。
即使依靠強效藥物勉強入睡,也充斥著關于那個倉庫、關于她傷痕累累的身體、關于她空洞眼神的噩夢。
他也會在深夜驚醒,渾身冷汗,心臟狂跳,下意識地伸手摸向身邊——只有冰冷的、空無一人的床鋪。
他開始強迫性地檢查門窗,一遍又一遍。
公寓的安保系統被他升級到最高級別,但他依然無法安心。
他會在深夜反復確認謝遙在美國公寓的安保信息,確認她的行程安全。
他強迫自己記住她公寓周圍每一條街道的名字,每一個監控的位置。
這種無休止的、消耗心神的強迫行為,成了他填補內心巨大空洞和焦慮的唯一方式。
四年。
一千多個日夜。
他無數次飛往紐約,站在她公寓樓下,卻不敢上去敲門,害怕看到她冷漠疏離的眼神,害怕聽到她再次說出“我需要時間”。
他只能躲在音樂廳的角落,聽她的演奏。
但他怕自己的靠近,會再次成為壓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從未告訴過任何人他的狀況,包括他的父親謝泓崢。
他怕他說出來,會讓謝遙的壓力更大。
他將所有的煎熬、所有的病態、所有的思念,都死死地鎖在了那副冰冷的面具之下。
——車輛平穩地停穩。
司機恭敬地打開后座車門。
冰冷的、帶著車庫特有混凝土和機油味道的空氣瞬間涌入。
謝遙身體微微瑟縮了一下,緩緩睜開了眼睛。
眼神依舊空洞,帶著濃重的倦意。
“小遙,到家了。